“代价呢?”沐桑听罢,试探问询。
“告诉我魂契阁中所有人的居所,亦或是告诉我一击击破的方法。”古兮不知何时走到案牍前,她双手支在上面,倒真有些胁迫力。
沐桑闻言,有些犹豫。古兮自是看得出来他在权衡,可他,有的选吗?
“你可能不知道……我啊,是自幼被父王捧在手心长大的。若是我今日不小心杀了你……
你觉得,是你的阁主会为你来责问我,还是我的父王会舍得鞭打我?”古兮语气轻轻地,她眼神轻瞥到右手袖口的血渍。
血染红衣,倒是别一般风味。
她恍然,以往那个擦破了一点破肉都会哭闹的古兮,死在了哪天?可否能忆起一个准确日子,也好日后祭拜……
“我愿与你做这交易,可我有一问题要问。”沐桑盘算很久,才发觉眼前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他们二人没有谁比谁高尚,他动不了古兮,同理,古兮亦不敢动他。
“你既如此好奇我阁中事。那你为何不去问你的魂契?他不是应该对你最为忠诚吗?你可能不知,在我们魂契阁里,他同沐灵才是绝配……”言毕,古兮已将碎片抵在他的喉间。
她眼神凶恶,倒不似刚刚那般镇定。
此刻,沐桑只要一个吞咽,便会一命呜呼。
他额头上冒着细汗,明明胆小如鼠,却要趁口舌之快,真是找死……
有人轻敲了门,古兮渐渐的放下了手中利器。她笑的讽刺:“原来,你也不是硬骨头啊……”
沐桑惊慌失措的告诉古兮她想知道的事来。
他怕再晚些,古兮便会放弃他这枚棋子。
到时候,他便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门外敲门声渐渐催促起来,古兮开门便离开了。
进门的审官刚一作揖起身,便只能瞧见她的背影。
古兮勾唇思量,贪生怕死却一言不发的等着别人来救?哪来的愚蠢忠贞……
将自己的信任赋予他人的凄惨下场,她倒能算个前辈!
她看向寺里的佛祖思量着,若是刚刚无人敲门,她是不是真的会杀了沐桑?
——
沐灵用情欢蝶给情欢写了信,告知她自己现今境遇。
情欢知晓后也是分身乏术,只能让她一人在外小心,勿用灵力。她总是这般交代沐灵,后者早已习惯,并未多做怀疑。
沐灵所跟的是盐商负责采买的队伍,因而在一个地方驻扎时间一般不长。
幸而在她来时,他们尚在北方收整粗盐,还未动身离开。
沐灵同他们习得煮盐之法,也渐渐摸出些新奇意思来,日子过得竟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安逸。
任顾既跟丢了沐灵,便只能沿当日拦截沐灵的那条路寻去,却不巧遇到雨后在深山里采菇的大叔。
大叔直起了身子捶着腰,眼神虚晃的看向在从远处走来的任顾。
“嘿,小伙子,过来!”大叔向他招手,任顾不明所以,骑在马上迷茫瞧他。
大叔随意的掸了掸手上的泥巴,冲着他“和蔼”笑道:“公子可否为老身多采些菇子,老身这腰啊,可不中用了!”
任顾正沿途寻着沐灵,本不愿多做停留,可他却无意间瞥见了大叔手上隐在泥巴下的血痕。
思量再三,他还是应下了。
大叔坐在树底下,闭着眼睛摇着斗笠扇着风,可一点不像身子不适的老人。
让你那日欺负我的小沐灵,这般已是便宜你了!大叔心里腹诽,嘴里不自觉地哼出了曲儿。
任顾为他干了半天活,大叔见天色渐暗,才招呼着他要回了篮子:“今日谢谢你啊小伙子,有缘再会!”
语毕,未等任顾问出心中疑惑,他便瞬移而去。
任顾一人一马,呆滞的站在山野里……
那是血痕吗?那大叔才应是他所寻之人吗?难道一直搞错了人?
任顾心中思量,却终究判别不出。
大叔之事成了他心中郁结,可他却也只能通过找到沐灵来判断些。
若是沐灵并非他要寻之人,那那位大叔便是!
他急不可耐的怀揣着疑惑迅速到了王城之下,寻求答案。
他刚入王城,便听闻魂契阁之事。
任顾思量一路未见沐灵,怕是因阁中出事才急急回了此处。
可让人无可奈何的便是魂契阁的所在。街市上无人知晓,就连到处走窜的乞丐们都不知。
他牵着马,却撞了一位算命先生。
那先生的袖口上绣着异样花纹,他拉着任顾的小臂,怎么都要为他算上一卦。
任顾已知晓他的意思,随他一同坐在街边上。
“先生要算什么?”算命先生摸着任顾的右手,顺势问道。
“可是您要为我算卦,您会不知我所求为何?”任顾盯着算命之人的袖口,挑了挑眉。
“先生若是求财,可去寺里拜拜,听闻皇家寺庙求财最为灵验。”算命先生轻轻用手指点了点任顾的手心。
任顾笑道:“多谢,这马便当做谢礼了。”
“算命乃是小本生意,谢礼太重有损命数。还是一笔归一笔的好。”算命先生递了碎银子来,里面参杂着细卷起的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