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将她拱手让人真的舍得?”
任顾深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我四海为家,她跟我可得吃不少苦头,这才更不舍得。”
沐灵见他这般不争气,拿着扫帚指着他:“可你从未问过她愿不愿意!”
他沉重开口:“我可不想看她惨死在我面前,亦或是我暴毙在她身侧。”
“张嘴闭口都是死死死,一点都不吉利。”沐灵撇了撇嘴,嫌弃道。
她不懂他的无可奈何,只知一切随心便好。
他们喝喝闹闹,最后两人大敞着门瘫睡在楼梯两端,沉沉睡去。
秦家小姐回去后便是以泪洗面,无论何人询问皆说是身子不适。
可她向来宠爱的弟弟自是知那缘由,气不过的前来讨个说法,结果刚好撞上了他们二人醉酒。
他将火把扔进茶楼里,木板积于一隅,很快便点燃了……
川国
川王见江山无人可继,遂听了王后的话办了场家宴。
川王对儿辈有些许偏见,毕竟太子在世之时唯他一人得宠,现今无论是谁,都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正逢那日,梵子黎夏季怪病发作,浑身冰冷。
他怕梵子琛担心,派了小厮前去告知。
梵子琛听闻后,便是要同那小厮一起前来,可他却是各种回避。
察觉有异,梵子琛立即瞬移而去。
梵子黎缩在床脚,明明浑身冒着热汗,却仍是死死捂着被褥,浑身哆嗦着。
梵子琛到时,他已没了五感。看不见听不清,就连触觉都显得多余。
无论梵子琛怎么摇晃,他都没有知觉。
他派小厮去寻太医,后者自是不敢再多做隐瞒,立马去了太医院寻那不太正经的太医。
虽说今日是家宴,可朝中重臣之子也在,赵漪也在受邀之列。
她跟着兄长一同前来,却怎么都未曾寻到梵子琛的身影,就连向来立于人群的梵子黎也不曾见。
后听闻梵子琛派了小厮前来告假,她更是起疑。
他不像梵子黎那般桀骜,若非是要紧事,是不会这样的。
女儿家胡思乱想的心思泛起,赵漪竟思量以为是沐灵回来了。
她一刻也等不及的飞奔而去,结果路上却是遇到了不正经的太医。
到了这时她才知是梵子黎出了事,松了口气。
可既已走这么远了,那就顺势而为好了。
太医上前诊治,赵漪惊得缩在梵子琛身后,轻声问:“子黎哥哥是怎么了?”
梵子琛深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他在思量,川王控制梵子黎的手法,可是这般?折磨他获得快感吗?
他攥紧拳头,不知该以何感情面对那陌生冷血的父皇……
折腾了一夜,梵子黎才有所好转。
他睁眼,视觉依旧模糊。
可他知道,赵漪在……
女儿家规矩多,赵漪与他们共处一室,自是不敢入眠。
因而梵子黎一醒,她便知晓。
“醒了?”赵漪端了刚熬好的药,太医已经回宫了。
只是走前给他们留了药方,并声称他明日便会清醒。
梵子黎喝了苦药,满脸挣扎。
赵漪笑:“你还是这般怕苦!”
一碗尽,梵子黎才紧闭着眼睛,舒缓着开口:“你还记得?”
“当然了。”赵漪以为他不过是小病罢了,喝完药便能好了。
梵子琛提着包裹起来的麦芽糖进门,却瞧见梵子黎已吃完了药。
他给他递了过去,故作轻松道:“还以为你还要像小时候一样反抗挣扎呢。”
“我都多大了!”梵子黎虚弱的反驳着,语气里却都是笑意。
如果,一直都能这般该有多好。
眼前视线朦胧,心底却是那般知足……
宫中川王听闻梵子琛去了梵子黎的住所,踱步踌躇。
川王后前来宽慰:“何事这般惊慌?”
“梵子琛已瞧见梵子黎的病症了,我怕他去为他寻药……日后可不好再控了!”川王面上担忧。
谁能料得,几月前还是拔刀相向的两个人,竟一时间真的回归到了亲兄弟的身份。
“可那不是治不好吗?”川王后为他揉着太阳穴,语气轻柔:“况且就算有法子,那也得远赴阜国。他现今没了兵权,以何理由远走?”
川王稍有宽慰,王后便更是添油加醋:“何况就算八皇子死了又能怎样?六皇子手无实权,又遵守孝道。一切变故还不是尽在王上手里……”
川王彻底放下了心中巨石。
他被梵子琛威胁了这么多年,现今突然出了这般事,一时间竟本能的慌了……着实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