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项逢干涩地开口：“我后来自己遇到了一些事情，整个人非常忙乱，所以——”

吴俊风突然笑了，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他轻声地说：“所以你把我忘了。”而后又猛地提高音量，“你他妈的把我忘了！你他妈的把你所谓的兄弟忘记了整整八年！”、

项逢深吸了一口气，他静静地听着来自吴俊风的审判。“我没有忘记你，这八年来，哪怕在我活得很辛苦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我会想起你跟我说你要带着我，我会想起你跟我混社会需要怎么做。”

听着项逢提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吴俊风眼眶一热，“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联系过我？”

没等项逢回答吴俊风说：“是了，延熹的大学生嘛，前途无量，跟我这种小混混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项逢听得眉头紧蹙，他赶紧说：“不是这样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项逢顿了顿而后继续说：“从某种意义上，我一直都走在我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

吴俊风转头看向项逢，在仔细辨认着他的意思是否一如自己所想。

项逢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回视吴俊风的目光。

吴俊风开口询问：“你什么意思？”

项逢垂下眼，“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是因为申氏吗？”

项逢没想骗他，申氏只是北闳产业中的一家而已，“主要不是。”

吴俊风眉头紧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项逢双手交握，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

吴俊风的声音猛地拔高，“你知道什么！”

项逢没说什么，空气中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而后吴俊风站了起来，用他当年训人的那副语气说：“想办法把不干净的产业都脱手！”

“这么多年过去，他其实还是老样子，”项逢心想。

项逢扬了扬下颚，看向吴俊风，“你觉得这现实吗？”

吴俊风攥紧了项逢的衬衫领口，“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现实？申氏真实的账目是什么样子？那是现实吗？”

以项逢的身手可以轻易挣脱，但是他没有。他略微晃动了一下脑袋，“申氏无数的员工都在指望着这些活着。”

吴俊风说：“他们在指望什么与你何干？他们去别家不是照样讨生活？”

吴俊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项逢，“你的后台是谁？”

项逢勾了勾唇，他本就生得好，勾起一抹笑更是俊朗有加，“我啊，我没有后台。”

吴俊风猛地扯紧项逢的领口，手腕折成一个直角，“没有后台，你知道一旦东窗事发你是什么下场吗？”

项逢反问：“什么下场？”

吴俊风说：“你可能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项逢安抚地笑了笑，眼里却透着惨淡，“不会，因为我就是那个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