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渠楚这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好久以后，才摇头道：“是那个葬明皇主导的。”

“可我听说，当年葬明皇曾阻止过封印魔雀啊？”

“是。”洛渠楚解释道：“两百年前，我还在找天雀翎的下落。”

“是葬明皇先找到了天雀翎，但是，当时的天雀翎，已经被魔雀吸走了许多灵力，器身也几乎碎裂，如果不是他的话，器身失效的天雀翎不可能保存下来。”顿了顿，洛渠楚继续说道：“我告诉他，封印魔雀，唯有重铸天雀翎。而重铸天雀翎，需要风息锻造令和能够锻造天雀翎的火。”

“但是，天雀翎是神器，凡火即便是在风息锻造令之下，也无法融化它的器身，唯有朱雀后裔凰族血脉里的火焰，才能做到这点。”洛渠楚陷入了回忆一般，轻轻说道：“我当时，去风息氏寻找风息锻造令，他本该去找凰族，只是他没想到，凤凰城的凰族，已经失去了完整的生死决。”

“你是说……葬明皇是为了他师兄凤无鸾，所以才不愿意直接封印天雀灵吗？”白筱恍然大悟。

“我不懂，但他说是。”洛渠楚点点头，“他一直没有告诉凤无鸾，该如何封印魔雀，一直到凤无鸾遇见带回风息锻造令的我。”

“葬明皇说，他不愿意牺牲凤无鸾，去救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洛渠楚低声道：“凤无鸾牺牲时，他说是那些所谓的正道，将他逼死的。他说他永远忘不了那些人迫不及待的叫凤无鸾燃烧尽自己的精元铸造天雀翎器身的样子。凤无鸾消失时，没有人对凤无鸾的牺牲，有一言半语的感激。”

洛渠楚忽然住口，看向白筱，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波澜。白筱被他突然间异样的眼神看到有些慌乱，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你觉得，葬明皇有道理吗？”洛渠楚喃喃地问道：“玄鸟陨落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感激，甚至，没有人知道她以何种方式守护了苍生这些年，更没人知道她是以如何悲惨的方式陨落。”

“她到底为什么为天下人做到如此地步……”洛渠楚的眼神渐渐晦暗：“她没有告诉我理由，她说，我离开天伦墟，在人间走一走，就会明白她的执着……但我只看到了和我一样冷漠无情的人、凤无鸾同她一样的结局，以及憎恨这些人选择逃避的葬明皇。”

“你今天话很多嘛，小荷花。”出乎洛渠楚意料，白筱不仅没有认真，反而突然笑了笑，摆出了一惯的玩世不恭般的表情：“你还没有一颗会跳的心呢，怎么就想理解这么复杂的道理。”

“这与我有无心脏，有什么关系？”

“这是个比喻。”白筱拍了拍胸脯：“我说的是，情。”

“情又是什么？”

“情嘛，大概是欲望。”白筱笑道：“要我说，它是生灵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你总有一天也能发现的。玄鸟大神的情就是苍生，你现在的情是玄鸟大神的遗愿。”

“我的情是她的遗愿吗？”洛渠楚喃喃地陷入了沉思，半晌后，他突然抬头，看着白筱问道：“那，你呢？”

“我？”白筱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洛渠楚会问她，一时回答不上来，好半天，才回了神，笑道：“我嘛，比较贪心，不过，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什么？”洛渠楚见白筱忽然停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不由追问道。

白筱渐渐收敛起脸上的表情，盯着洛渠楚的眼睛，黑漆漆的瞳孔里闪烁着锐利的精光：“我希望有朝一日，谁都不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