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溪听了这话,面上却只是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来,没有答话。
古潇叶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眼中登时露出一丝焦急来,嘶声道:“不!不能让她恨你!你必须要帮她!”
“那世子,你总要做些什么才是,对不对?”轩辕靖西在一旁淡然开口。
古潇叶听了这话,转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喘息着道:“我,我应该怎么做?”
轩辕靖西没有答话。
古若溪慢悠悠的在一旁开口道:“其实你也不用做什么,我就将实情全都告诉太子妃,又能如何?难道她会埋怨我不该替父亲报仇?”说着,她的眼中再次泛上一丝仇恨来,刚刚所产生的那一丝心软,瞬间便消失无踪。
“你,你不懂……”古潇叶听了这话,喘息着道:“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能做到的有几人?她是会明白你的所作所为,可这却不代表她会原谅你!”土每宏血。
“是啊!太子妃难免因为仇恨,再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我们俩个人还是不死不休。”古若溪淡然一笑,道:“所以,你求我的事情,恐怕真的不能做到呢?”
“不!大哥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她!”古潇叶挣扎着挺起胸膛,定定的瞧了古若溪两眼,流泪道:“彤儿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这个局面还不是你造成的?”轩辕靖西在一旁凉凉道。
古潇叶听了这话,忽然咬牙道:“我留血书给她总可以了吧?只要她看了我的亲信,便不会再恨小妹了!”
“哦?留血书?你要怎么留?”古若溪说着,低头瞧了一眼古潇叶只剩下森然白骨的双手,面无表情道。
那是她自己的杰作!
“我还有嘴!”古潇叶喘息着道:“我可以咬着毛杆子,沾满我自己的鲜血来写……”
轩辕靖西一挥手,立刻便有侍卫退下去取纸去了。
古若溪看到这一幕,却是不由讽刺一笑:“没想到临了,你总算是有担当了一回!”
“如,如果有来世,大哥一定不会再那样对你,我,我会将欠你的都补上……”古潇叶喘息着瞧了古若溪一眼道。
“别,您可千万别!”古若溪听了这话,连连摆手道:“甭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希望看见你!最好永别!只要看见你,我就会想起爹是怎么死的,所以,你离我远点!”
古若溪这幅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不由的将一旁的轩辕靖西给逗乐了。
不一会儿,纸便取来了。
古若溪亲自动手,拿起毛来,将杆子塞进了古潇叶的嘴巴
里,将宣纸放在盘子里,摆在了他的面前。
“血……”古潇叶喃喃的喊了一句。
古若溪便拿下毛,递给一旁的侍卫,让他将毛从地上的血迹里蘸了蘸,然后再递还给了古潇叶。
我的死,是咎由自取,与古若溪无关。
古潇叶咬着毛,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写下这几个字,似乎他平日里有练过,这几个字竟然颇有几分他平日里的气势。
这是他亲手所书。又是沾着血,古月彤就是不信,也得相信。
“这样,总可以了吧?”古潇叶一松口,任由嘴里的毛掉落在地上,努力抬起头来瞧了古若溪一眼。
眼睛里全是希冀。
古若溪定定的瞧了一眼那些字,沉默半响,终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仿若是卸下了身上一副重担,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古潇叶明明疼的额头上青筋直爆,唇角却还是努力的勾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
“谢谢……”他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来,声音低不可闻,下一刻,眼睛一闭。头便软软的垂了下去。
琥珀走过去伸手在他子下一探,回禀道:“小姐,王爷,他已经死了。”
“这次算是便宜了他!”谁也没料到,古若溪这时候却重重的冷哼一声,道:“原本我是想再捅他一刀的!”
轩辕靖西上前叶慰道:“溪儿,他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前尘往事,你也就不用怀恨在心了。”
“那不可能!”古若溪皱眉道:“古潇叶杀了我爹。他即便是死了,我也会对他恨之入骨!”
轩辕靖西瞧着古若溪那满脸的倔强神色,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不由重重的叹息一口气。
琥珀上前劝道:“小姐。世子既然已经死了,那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还是去看看徐姨娘将侯爷的灵堂收拾的怎么样了吧?”
一句话提醒了古若溪,她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道:“对对对!我怎么把正事儿给忘记了?”说着,立刻转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轩辕靖西连忙跟了上去。土刚尤巴。
琥珀与云朵则是留下来收拾这里的残局。
古潇叶的死,明日必定会再度引起一阵轰动,毕竟声名显赫的一品侯府,一夜之间,父子二人全都死于非命,可是千古奇谭!
宫里面必定会派人前来查看。
而她们,也必须要将这里收拾妥当了。
想到这里,琥珀不由的撇撇嘴,小姐刚刚玩的倒是开心,现在留下这幅鲜血淋漓的烂摊子来让她来收拾,她的命也实在是太苦了!
转过头去。
琥珀瞧了一眼一旁架子上那一盘盘古若溪刚刚亲手割下来的肉,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来人!将这些肉全都端出去,喂狗!”
“琥珀!”云朵听了这话,登时大大的吃了一惊:“这可是世子身上的肉!拿去喂狗,是不是有点太……”
琥珀听了这话,登时挑眉道:“这是人肉!不拿去喂狗,难道还要炖汤喝?要不你拿去?”说着,便端起装肉的盘子,作势递给云朵。
云朵吓的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双眼充满恐惧道:“别!还是听你的,喂狗吧!”
琥珀邪邪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像世子这种心肝肺脾全都坏透了的人,即使喂狗,恐怕连狗都要嫌弃呢!要我说,连他这幅骨头架子也别留了。一块拿去喂狗吧!”
云朵听了这话,再次吓了一跳:“这样不太好吧?世子的死,明日说不定宫里面会派御医前来验尸,倘若连尸首都找不到的话……”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急什么?”琥珀懒懒一笑,道:“谁愿意费这个劲儿!”
云朵听了这话,登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指挥者下人,将古潇叶的尸首抬到了里间床上,一边给他更衣,想法子将他身上缺失的骨肉用棉花补了回来,另一边又指挥者外头的侍卫将外头一地的血迹全都用清水洗刷干净了。
但即便是如此,这屋子里的浓重血腥气,也是经久不散。
而徐姨娘已经带领着府中下人,在惊鸿院里面,为锦叶候设起了灵堂。之所以选在这里,一来是因为这里是侯府中地理位置最佳的一处宅院,二来,也是因为丁氏的原因。
还是上次那个灵堂,还是同样的布置,但是古若溪跪在灵前,却已经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