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殿里,寂静一片,不时响起几声落子声。
国君徐逸承看向对面的宁王徐逸仙,“这局,是我输了。”
宁王讶异地道:“皇兄这里明明还有退路……”
徐逸承摇头,将棋局搅乱,“眼前暂时的退路,又有什么用?”
宁王闭上嘴,他知道徐逸承意有所指。
“家国天下……”徐逸承长叹一声,“朕都有所负。
但事到临头,才发现,朕最亏欠的,还是皇后。”
宁王道:“皇嫂蕙质兰心,皇兄也待皇嫂不薄。”
“朕若不在了呢?”徐逸承的目光突然逼向宁王。
宁王的心莫名一跳,后背不由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今晚的皇兄好可怕,那压迫的气势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兄万万年。”宁王小心翼翼地回答。
“呵。”徐逸承一声冷笑,“历朝历代,有谁万万年了吗?
国尚不能如此,何况是君。”
宁王心中一惊。
徐逸承接着道:“逸仙,我与你虽非同母所生,但也算是一起长大。
我可能并不是对你最好的兄长,但这些年来,我绝对没有过害你的心思。
这一点,我相信你心里也明白。
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接下来,我会放手让你监国。”
闻言,宁王又惊又喜,刚想说什么,只见徐逸承摆了摆手。
“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徐逸承道。
宁王连忙出声,“皇兄请吩咐。”
“若我去后,给皇后一个安身之处,真正的安身之处。”徐逸承盯着宁王的眼睛。
宁王在徐逸承的迫视下,微喘着呼吸点头,“皇兄放心,皇嫂的事,我会安排好。”
见徐逸承还盯着他,又加了句,“哪怕皇太后发话,我也说到做到。”
徐逸承这才移开了目光。
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性情,他很清楚。
大事徐逸仙即便承诺了,也未必做地到。
但这件小事,徐逸仙既然郑重承诺了,就一定会办到。
交待完这件事,徐逸承满脸的疲倦,摆摆手,“命你监国的旨意这两天就会出宫,不要再四处嬉戏了。”
宁王吓了一跳,连忙应声,“是,皇兄。”
心里想着,得冷落美人一阵了。
不过,大局为重嘛。
……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闵旋和鱼梅看着眼前的几只木匣,里面是国君徐逸承的赏赐。
有首饰,也有把玩的玉器,全都珍贵非常。
“所以,是陛下的意思?”闵旋问。
闵西月点头。
“所以,咱们是沾了何家的光?”鱼梅又问。
闵西月再次点头。
对于这次皇太后的相邀,闵旋与鱼梅都表示了极大的担忧。
正巧徐逸承送了闵西月一份重礼,她便顺水推舟,将何念念给扯了出来,以安父母的心。
虽然,直到现在,她都搞不清楚,上次的春宴之邀,和这次的宫宴之邀,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所为,又到底是谁所为。
但目前看来,似乎对她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今晚,也一切顺利,没有什么额外的妖事发生。
所以,与其让父母继续担忧,倒不如先撒个善意的小谎。
况且,她如果真的照实说是因为陪席皇后说了几句话,陛下就重赏的话,估计父母可能更加不会相信。
托到何念念一家的头上,就简单多了。
忠勇公的名头拿出来,陛下看重,连带着赏了小辈,再连带着对闵家有几分好感,这样也不算异常。
鱼梅果然放心地点点头,“看来也是这样了。
念念一家位高权重,陛下看重。
念念又与西月交好,陛下连带着让西月沾光,也就说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