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旦的衣裙华丽繁杂,有着民间崇尚元素与宫廷高贵气息,玉脸完美无瑕疵,姿容倾城绝世,圣洁高贵不似凡尘中人。
端的平欺神殿仙人,赛过广寒仙娥。可谓九天玄女难下凡,人间唯有活嫦娥。雨旦不负天妃娘娘的艳名,粗汉见了失魂夺魄,艳女见了自惭形愧。
她此刻刚下马车,玉足方落地。
前方确实拥挤,人声喧闹吵杂混乱,还听找不到大人的小孩直喊娘,估摸人群散去还有好一会儿。
须臾,那小孩的喊声渐渐清晰,好像正朝她这方向寻找。
雨旦抬头望去,只见人群飞卷,沙土飞扬,黄尘扑面,一小破孩从挤道中直横地闯了过来,重重地抱在她大腿上,撞得她立身不稳。
“娘,我找了你大半天!你怎么在这里?我都快饿死了。”
那小破孩愤愤地埋怨道,两双小手却牢牢抱住雨旦,身高还不及她的腿长,清秀小脸如同肮脏的翡玉,鼻涕吸溜吸溜,长得一副天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雨旦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那小破孩突然一声惊咦,他一边耸吸小鼻涕,一边打量她道:
“怎么转眼间,换了这么贵重的衣物。娘,你以前不是嫌弃女子衣服太拘束,要当能顶半边天的神奇女侠吗?怎么突然改了性子。”
说完,一只小手顺手拧起雨旦的裙摆,将他那吸溜的小脏物擦干净在上面。
这是谁家的孩子,实在没有教养。纵是雨旦性格温和,此刻心中也十分讨厌这个熊孩子。这裙子可是她亲自花了几个月时间的成果,却被小破孩用来擦鼻涕。
其它外物她都可以不在意,唯独对形象与外貌却十分讲究。
“可怜小孩子,你寻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娘亲。先松开手,等下我帮你寻找娘亲,好不好。估摸是暂时走丢而已,不要担心。”雨旦虽然有些生气,语气却很温和。
终于哄开小破孩,雨旦又黛眉微颦,正在思量如何处理华丽裙摆上的肮脏物,却是一旁明暄见有人要抢走她母妃,生气地说道。“小破孩,哪个是你娘亲?你仔细瞧瞧,这是明暄的娘亲。哼,再说了娘亲这么漂亮,怎可能会有你这肮脏丑陋的儿子。”
小破孩总觉眼前的娘亲不对劲,不像他熟知的老娘。又在一旁仔细打量雨旦,豁然发现认错人。正埋怨大半天的辛苦全白费,却听到有个小女孩在一旁冷嘲热讽。
他极度生气,愤怒地扭转小身子,捏紧小拳头打算教训那可恶的小女孩,却突然眼神一亮。
小明暄无暇的玉脸圣洁无比,娇姿绝世倾城,头戴稀贵珍珠制成的眉心坠,上衣绝美鲜红右祍,外纹金线挑绣腾龙祥云图案,交领袖口纯白无瑕疵,盈盈不足一掬纤腰束系青靛马面裙,玉足轻踩小靴儿,柔裹白洁罗袜。
服饰穿版竟与雨旦一模一样,分明是个小版的天妃娘娘。不过却少了些那绝世佳人的妩媚气息,多了少女的灵动狡黠。
小破孩羞涩地走到明暄身前,小手擦一下吸溜鼻涕,又往开裆裤上抹了抹干净。
“神仙姐姐,认识一下,小子顾南山,江湖送匪号如玉小郎君。家财万贯,泼天富贵,为人洁身自好,未曾有妻妾。神仙姐姐要不要考虑一下,小生今年未婚。”
此话一出,纵使再端庄娴静的雨旦也想打小破孩一顿,毛都没长齐,竟敢大言不惭,还自许为人洁身自好。
小明暄见那小破孩当众向她求亲,她有些愣住了。却见那小破孩一拍脑袋,蓦地惊道:
“唉呀,该死!真是对不起神仙姐姐,我居然有婚了,我才不娶顾清那八婆呢!前日没能忍住偷偷喝一下奶水,就被她瞧见了,还嘲笑我,真是气死我了!下次一定不要让她瞧见!”
明暄羞恼至极,并不想理会他的疯言疯言,小破孩却兀自地说道:“神仙姐姐,我也想娶你当做正室,可是祖命难为,小胳膊也扭不动大腿,你现在只能委屈做小的了。我保证以后顾清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合伙揍死她。”
明暄恼羞成怒,捏紧小玉拳,撅着小嘴气愤地道:
“哼,我未来的夫君,不一定是第五倾城那般千古留名,但一定要可保家卫国,爱护百姓。他注定不平凡,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天真灿烂,自以为是的小破孩。”
小破孩神情一滞,纳纳地自言自语道:“你一定是在说我了,我如今已经不平凡了,早已到达你的要求。要我现在……立即……马上娶你,可我肚子还饿着呢,况且打不过我娘。”
明暄红眼汪汪,简直快要被小破孩气哭了。
小破孩见此,终于下定了决心,立即抱住明暄一只小手,拽着她的身体吼道:“不管了,咱这就去入洞房!即使受了老娘虐待,着了路人白眼,挨了祖宗棍棒,咱拼了自家性命也不能委屈神仙姐姐。”
小破孩自以为是与信誓旦旦的言词令小明暄无比抓狂。她气得跺了跺玉脚,甩开小破孩的双手,十分嫌弃地道:
“呸呸,顾南山你这个小乞丐,谁要和你入洞房来,还穿开裆裤,牙齿都没长齐全,就有这种歪念。”
柴戈则哈哈大笑,音亮如雷响,觉得这一幕非常有趣,不过下一刻他就没有这种感受了。
小破孩怒吼道:“大白天的,是谁在鬼吼鬼叫!混账!你吓到小爷了!”
柴戈神情一滞,显然没料道这小破孩如此混账,方才还“大侠,大侠”地叫他,此刻竟转眼不认人,他语气不善地道:“混账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娶我家明暄。”
小破孩对柴戈并不感兴趣,没有理会他,而扭头反驳明暄方才的言词道:“这颗门牙是我娘不小心弄掉的,当时痛死了,我为此还打算生她的气呢,决定以后不与她玩耍了,还是她道歉诚恳,我才原谅她呢!”
明暄并没有因此而感激小破孩,反而更为生气地道:“我爹在问你话呢!”
小破孩奇道:“你爹,在哪里?问我什么?”
明暄顿时觉得心累,玉手抚了抚晶莹剔透额头,道:“方才问你话的就是,他说你毛都没长齐,还还……”
小破孩郁闷道:“长齐了呢,我的头发都这么长了,你们怎么老是说它没长齐。”
明暄想拧着小破孩的耳朵,将其扯父皇身前,却被他先知先觉地躲开,似乎是被人拧熟练了。
小破孩穿着开裆裤,大气地撇开明暄,小身体昂首挺胸地阔步走到柴戈面前,两只小手抱拳行礼道:
“方才多有唐突,失礼失礼,小弟顾南山多有得罪,请大侠见谅。咦!大侠原来就是暄儿姐姐的爹爹了,那岂不是小弟的亲岳父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如有需小弟之处,您只顾吩咐,莫要跟我客气。”
这话越说越不伦不类。明暄见这小疯子,一会儿叫亲岳父,一会儿和她父皇称兄道弟。
她晶莹玉额尽是黑线,直接暴走,过去拧着小疯子耳朵道:“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拧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