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姐肯定是去了殿下知道的地方。
话说上回千秋姐跟着猫一起去外头小悬崖处看风景,着实吓了他一跳,不过这回他才是真真正正地被吓着了。
连给殿下说的勇气都是好不容易攒了几个月攒出来的。
相里贡微抬眼看了江恪一眼,“你杵在那干什么?”
“啊?”
“这些天你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如今她走了,你也该回军营了,本该是个将军,总斡旋在厨房里也不是什么好事,现下你该高兴。”相里贡站起来,然后从墙上取下一柄剑丢给他。
江恪下意识接住,然后愣愣地问,“我可以回来了?可以上阵杀敌?”
相里贡默了一会儿,然后瞧着他说,“现下西戎已经不敢开战了,战事僵持下,我想着或许能派你去西戎讲和。”
“我?”江恪震惊的指了指自己,“我去讲和?”
“是,”相里贡抿嘴点了点头,然后半撑着腰看着江恪说,“上回你已经跟着我去过一回了,咱们也算是里应外合一回了,这回你自己去,可以吗?”
江恪垂首沉默了一会儿,相里贡等着他说话,等着他下定决心。
“好,我去。”江恪握紧了剑鞘,然后抬眼。
相里贡轻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江恪的肩膀沉声说,“好,很好,带着这柄剑,让他们降伏就好。”
江恪垂眸仔细看了看这把剑,剑鞘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风纹,金质的剑柄上的纹路更是繁复精致。
“殿下,这是尚方剑?”江恪疑惑地问。
“是。”相里贡点点头。
“那你还丢给我,不是应该好好的递给我吗?这可是尚方剑!”江恪此刻的心情岂止是复杂,简直就是想要飞翔了。
相里贡笑了两声,然后无可奈何地看着江恪说,“一把剑而已,递给你和丢给你有什么区别,他在你手上不就好了?”
“那不一样!这可是尚方剑……”江恪的表情渐渐被自己控制住,然后声音又放沉稳了一些,“忘了,反正是你家的剑,到时候你也会有,随便一把都可以叫尚方剑。”
相里贡轻挑眉道,“你知道的不少,还不快去?办成了差事才算成了。”
“是。”江恪笑着点头,然后兴致冲冲地往外走了,像是已经忘了刚才来时的心事重重。
相里贡又绕回到案后,扶着桌缓缓坐下,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小片纸。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微微刮动了那片纸,他才伸手捏过那张写着两个字的纸,细细的看看。
“走了”
简单明了,是她的风格。
他挑眉笑了笑,然后坐好,把那小片纸放下桌上,又拿笔压好。
虽说有些不舍,但是知道她走了,他忽然又放心了一些。
不过她还在路上,他总不至于能把心放到肚子里。
牵挂着,无时无刻都在牵挂着,怕她吃不好,怕她穿不暖,怕她遇到危险。
不过凭她的身手,只要不遇上从前那些刺客就好了。
容祁近日是没有那个精力来思考这些事的。
相里贡捏了捏眉心,然后抬眼看向外头渐渐消失的江恪的身影,忽然觉得江恪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了,已经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
暖阳煦风,和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