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知她，在师父面前她无所遁形，但凌小九是懂她。

既然懂她，还做出这样的事，一次，两次，有些东西就回不去了。

或许是凌小九三个字，或许是那一声欲言又止的叹息，凌断念嘴唇轻颤，“阿姐，你不要我了么……”

“长孙无极可以一次次算计我，我就不能算计他一次么？我算计他一次，阿姐就不要我了么……”

“和他无关。”

少年笑，却说不出的哀伤，“怎么会无关，阿姐？”

不错，陈氏母子是他安排的。

长孙无极一路上故意招惹，不也是在引他出手么。他出了，还故意做得并不高明，甚至漏洞百出。

巧合之下遇到的陈氏母子很合适，他答应陈氏只要她去刺杀阿姐，他会治好她儿子的病，给他一个普通人平安富足的一生。他甚至还可以附赠一个杀了她夫家为她报仇，最后让陈宝儿回去继承家产的条件。

本就走投无路的陈氏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儿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他知道陈氏给自己儿子留得有遗言。

陈氏这样一个普通的妇人，做什么动作又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但他没阻止陈宝儿看到那遗言。

因为陈氏还算聪明，遗言上的话并不直接，陈宝儿一个孩子到底没理解遗言真正的意思。

接下去那一路，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陈宝儿坚信害死他娘的人就是这一路上找他和阿姐麻烦的人。

便是陈宝儿刺杀长孙无极的那支匕首，也是陈宝儿从他屋子里偷走的。

他不过和下属随口说了句这匕首不要碰到，上面淬了他刚刚研制出来的，最厉害的无解之毒。

他知道那个孩子在外面，果然，那天傍晚他落在屋子里的匕首就不见了。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因为阿姐对长孙无极下不了手啊！

所以，怎么会无关？

他轻轻的说，“阿姐，你对长孙无极下不了手啊……你曾经和他朝夕相对，给他治病，没有人比你更能接近他了，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身体了。”

可是，“梦之境阿姐你还是没真正下死手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