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地势还是很高的，徐涉将雷秋水停下了，她指向了西边那片雾蒙蒙的天空：“你能看到那边么？”

“能。”

“你知道那边有什么吗？”

“嗯知道，只是我不能靠近，看起来像是海市蜃楼。”

徐涉挑了挑眉，她再一次确认着：“你靠近过那里？”

雷秋水很肯定地点头：“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一直知道那边有个大宅子，门口烧着很多大炉子，蒸气缭绕，秋生一直在黄家住着，为了不让黄家和钱家的人怀疑，他有事才会回来，还是夜里，所以白天哪怕我出去了很远，他也不会知道当我发现那边异常时，便过去看了，说来奇怪，那些东西明明近在眼前，却是让人触不到。”

“它是不是时有时无？”徐涉低头看了一眼雷秋水。

“嗯，天晴的时候会出现，阴天，或者雨天的时候会消失。”雷秋水又道。

徐涉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她望着那个方向发起了呆。

山里的风有些凉，若不是雷秋水咳嗽了几声，徐涉还没缓过神来。

雷秋水的手里还捧着那支针管，徐涉看了看解释着：“刚才那个人是我大姐，也就是普驭口中所说的大小姐。”

“我猜到了。”雷秋水轻声道。

“那支药管是退化血清，你和秋早很快就会成为普通人了，因为你们是黄泉鬼魅的人传承下来的，所以中枪之后只会退化，而像院子里袭击我们的人，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徐涉又道。

雷秋水抬眼望了了望徐涉，他又解释着：“秋生并不知道雷二管家想对付二小姐，他只知道钱家有些来历不明的异人，黄家也是，只是年头长了，原来作为备用实验人的黄家人已经不中用了，基因一代比一代差，所以钱家搬到这里来之后很快成了雷二管家的合作对象。”

“原来如此……”徐涉点了点头。

雷秋水又将头垂下了，他吐出一口长气道：“雷二管家也有一个实验基地，可那里是做什么的，我便不知道了，我知道的是雷二管家有很多张脸，他若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他不挑明，我便察觉不到那是他。”

徐涉又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你怎么这么坦白了呢？”徐涉歪着头看向了雷秋水。

“本来我便感觉雷二管家在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在见过大小姐和二小姐之后，我更是感觉他在做蠢事，一个奴才不忠，或许会背叛主子，但是当人的身体里被镶入低级的虫子之后，奴才连不忠的想法都不会有了，如果他还想借着虫子长生不老，却又想抵抗主家，那真是痴人说梦。”雷秋水的唇角上露出了一抹讽刺地笑。

徐涉推着雷秋水往山坡下走，那边流淌着一条小河，徐涉一边走一边道：“如果别人也像你这样通透，他们就不会过的这么痛苦了，可惜啊，他们总喜欢自己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