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威威然坐了下来,浅尝了口茶,嘴角不经意撇了一个弧度,啧啧舌。
“哀家听说,天子有意与你修复关系。”她淡吐了口气。
“也罢,哀家瞧着,这孩子粉雕玉琢的,确实讨喜。”凤初姀耐着性子听着凤后的话,也不作声,也不接话。
“哀家之前告诉过你,天子之所以还保着你的后位,是因为哀家以凤家的两支精军作交换,原本想着你能争点气,诞下位皇子,那哀家便可以煽动那些老臣,向陛下施压,早立太子,咱们凤家也能够顺势而起。”
她兀自轻飘飘地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哀家手中的兵是不可能交出去了。”
“还有你,别看天子现在格外疼爱小雪儿,不过是因为宫中没有孩子罢了,可别忘了青鸾宫那位,还怀着身孕,要也是个公主那便罢了,若是皇子,那你的地位,凤家的未来可就......”
“太后来与我说这些,究竟有何意图。您该知道,如今的凤初姀,无论是皇后的地位,还是凤家的荣耀,都不及您口中那个‘也罢’的小女孩重要。”
“你......”
“太后,我累了,真的累了。宁妃生皇子还是公主,我一点都不关心,她想要这后位,尽管拿去好了,我只想守着我的女儿,我的小雪儿......”
“啪!”
凤初姀话还没说完,凤后的巴掌唰地挥下,凤初姀硬生生挨了一掌,白皙的脸上泛起红肿,她淡漠地对上凤后的视线。
“没有出息的东西,这便倒下了,这便任人可欺?你看看你自己可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可还有半点凤家女儿的样子?”
凤后瞪着眼,眸光闪现“你现在跟哀家说,你不看中这个后位,你可知哀家与你父亲是费了多大力气,为你争来的!你又可知,哀家是怎么一步步在这你死我活的后宫争斗中爬上来的?“
“别怪哀家没提醒你,宁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以为待宁妃诞下皇子之后,他们就没什么心思?这后宫还有你和小雪儿的位置?”凤后撂下狠话“你好自为之!”
傍晚时分,景珩踩着点进了栖梧宫。“陛下您来了!”祝嬷嬷正抱着小雪儿逗乐,便见景珩走进殿来。
景珩笑着将孩子抱在怀里,“皇后呢?”
“娘娘去小厨房啦,”祝嬷嬷喜滋滋地说“今个娘娘知道陛下要来,便与盈缃在小厨房忙活了一下午,陛下今日有口福了。”
景珩听闻,眸光斑驳,继而笑道“带朕去瞧瞧。”
凤初姀一身清浅的衫子,披了一件薄毯,蹙着眉在观察着火候,远远看着,只觉岁月静好。
景珩嘴角不禁弯起一个弧度,“身体还没完全好,在小厨房里忙活什么?”他牵起凤初姀的手,轻轻皱眉“怎么手这么凉?”
凤初姀抽回手,道“还有一会儿便好了,陛下去内殿等着吧。”
丝滑爽口的雪酥酪入口,熟悉的味道裹挟着记忆和感觉从心底涌上了喉咙,景珩只觉心头一颤,如今品尝这道珍馐,竟觉得无比的思念。
凤初姀没有说话,安静的陪同景珩用膳,她如今缄默寡言的性子,景珩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连同着甜腻的雪酥酪也失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