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极致黑暗的剑气倏然挥出,那两道剑气闪烁着黑色的光芒,似一道道黑色的收割性命的镰刀,更像恶魔张开的巨口,择人而噬。
剑光如练,气势如虹,却并非不可阻挡。
黑色剑气呼啸,黑芒之后,终于吞噬了如虹的剑光。
世界再度恢复平静。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长剑破碎的声音,还有哇的一声,鲜血如泉,喷涌而出,鲜血洒了一地。
碎剑的是徐庸铮。他的佩剑乃是寻常铁剑,哪里驾驭住徐庸铮体内汹涌彭拜的气机,所以,徐庸铮此刻手中无剑。更令他不安的是,方才那道黯灭剑气过后,本就脆弱的易容面具更是碎了大半,露出了那张有些许病态的,苍白的脸。
吐血的自然是阿扬。一个鲜红的十字出现在阿扬的身上,犹如一张巨口,诡异而残忍。他脚下一片腥红,鲜血很快就渗入大地尘土中去,变成了黑色。
终于见识到来人真面目,阿扬解脱一笑,说道:“看来我输得不冤。”
“只是,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徐庸铮沉默不语。
而这在阿扬看来,像是讽刺。你一个手下败将,居然还敢询问胜利者名姓?更何况,还是一天之内败在我手中两次。你哪来的脸面。
阿扬自嘲一笑,右手揉了揉脸颊,再用右手衣袖将嘴角的鲜血随意擦拭,左手长剑脱手而出。
长剑精准地落在徐庸铮身旁,阿扬朗声说道:“一剑隔世是我的绝招。是我输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衣剑客阿扬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来。
自己最强的招式使出来,没想到第二次依旧是败了。
败了,这一次,真的是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谈什么扬名立万,谈什么名姓,自己的江湖之路就此终结。若是娘亲在天有灵,又该如何解释呢?
来到江边,阿扬盘坐在一块石头之上,夕阳西下,看着满江红,目光渐渐远去,恍惚,恍如化作了石雕。
徐庸铮的体内气机磅礴,似百川入海。可就在当时,他体内的气机有些反常。其中一条经脉一反常态地逆转,似溪水逆流。花了些许功夫才将气息平复。没有像诡询问缘由,徐庸铮再度睁开眼,只看到那个叫阿扬的剑客一动不动坐在江边。
“少年心性,壮志凌云,名扬天下。一日之内,连续败两次,是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还是败在同一个人手中。”
“方才那一招挺有意思的,一剑隔世,好名字。主人,若是再给他三五年时间,说不动真的可以和扶摇榜上那些剑客一争高低。”
“只是,这天底下最不少见的就是凌云壮志,最不值钱的就是天才。”
徐庸铮点了点头,察觉到阿杨的死寂,心中没来由涌出一丝担忧。
“希望他不要有轻生之意。”
夕阳落山,最后一抹余晖终于被暗黑吞没。
就这样吧。阿扬心中默念一声,然后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如此决绝和狠厉,没有给自己一丝一毫反悔的机会。
一柄宽厚的剑架住了那只手臂,也从那只手掌之下,救下了阿扬的性命。
“你就这么一死了之,似乎也太轻松了。”
阿扬一阵错愕,抬头一看,只看到徐庸铮脸上的那一抹冷意。
“依我看,你输给我的那柄剑实在是稀疏平常得很,难怪你会败在我手中。”
“不过,也难怪。想来你那个所谓的娘亲也不过尔尔。”
“谈什么名姓,依我看,你根本就是个没有父亲的野种。”
字字句句刺痛人心。阿扬胸膛当中似燃烧起一团无名怒火。
阿扬满脸愠色,一字一句道:“不许你侮辱那柄剑,更不许你侮辱我娘亲。”
徐庸铮越发得意了:“侮辱你怎么了?你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你有那个本事吗?”
“不仅如此,你这么一死之后,没人会可怜你。或许,多年之后,我会想起,有这样一座孤坟会埋着无名之氏。”
“什么梦想,什么一剑隔世,别令人笑掉大牙了。”
“若是要死,就请快些。屈辱自尽,以败者身份而死,你到底有何颜面见亲人?”
说完这话,徐庸铮将手中玄意剑挪开,不再理会阿扬,徒留一个孤绝无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