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七章 我的父亲是神明(1 / 2)超凡序位首页

骑在马上颠簸,并不比靠双腿走路省力,一行二十几人筋疲力尽的来到荒山野岭里最近的山村时,怀表的指针指向晚上六点。

陈沛去劝说安城夫人在这里留宿,因为这里是方圆三十里里最可靠的一个村子,半年前陈沛曾带人路过这里,知道这里除了穷一点,并没有什么土匪妖灵之类的光顾。

鉴于安城夫人更年期脾气暴躁,他做好了宁可违背安城夫人的意见,也要留下住宿的强硬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安城夫人大概也是舟车劳顿累坏了,同意今晚在村庄里歇息。

陈沛和夜小烛忙着跑前跑后,租借来两三间能遮风避雨的土房子,在天黑前搞来了热汤和食物。等夫人和手下士兵都安顿完毕,几人也终于都松了口气。

肉汤炖野菜的香味是最好的安神药,疲惫的众人们再也无暇顾及前途的坎坷和安城夫人的暴躁,怀着对晚餐的美好期许做最后的忙碌。

天色即将全黑,残余的日光在西下挣扎,不甘心的绽放出血色晚霞,村庄里的人——只有三五个老人和两三个脏兮兮的娃娃,靠在土墙和门板边上,木然如僵尸的看着这些忙里忙外的人。

彼得亲自把多余的肉汤和干粮送给他们,但并没有换来一声谢谢,倒是那怪异的眼神让他极不舒服。最后他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份汤,热量灌入肚子里,所有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

陈沛让安城夫人住在打扫好的土房里,由贴身的侍女服侍,外间由艾拉看守,男人们用随身带着的毛皮,找来的草垛和柴火在外面随便对付一宿。

车队里的酒是足够的,再加上沿途顺手打的野鸡野鸭,足够男人们享受一顿丰盛的晚宴。旺盛的篝火驱散了寒冷和黑暗,有人载歌载舞,欢唱家乡的歌谣,有人谈天说地,诉说离奇的故事。

彼得永远是胃口最大的人,他怀里抱着一缸米酒,用鸡腿沾着米酒吃,问道:“话说这个村子里为什么全是老人和孩子呢,男人和年轻人哪去了啊?”

陈沛问道:“小夜,我让你去打听了吧。”

夜小烛连忙说:“是,我问过了,这段时间帝国征兵,能干活的男人和女人都被征调走了,就剩下老人和小孩。”

“征兵?”彼得想了想:“没听说要打仗啊。”

陈沛笑道:“最傻的就是你,非要打仗才征兵吗?有可能是官府苦力徭役,有可能是地方官家里的私活,也有可能是本地的官员冒充帝国指令随意征收的劳力,让你干活还需要理由?幼稚。”

夜小烛也说:“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征召苦役和兵役是最赚钱的,一般帝国不论多少,都会按人头发一些辛苦钱。地方官有胆大的,把人招的差不多就往上报数,再把帝国发的饷银截留中饱私囊。地方百姓最苦,把本家田野荒芜了,辛辛苦苦几个月,有的一分钱都赚不到,或者只能得到该得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上面只听说兵役、徭役如期完成,某河堤什么的顺利完成,哪知道平民百姓的苦难。”

陈沛同意夜小烛说的话,和这些偏远地方的百姓比起来,巫师控制下的那些城市堪称天堂。巫师的巫师军团不会做的太过分,贫民顾不上,但大多数饿不死,奴隶要另说。至少他父亲统领的人数最多的“战矛兵团”都能做到赏罚分明,对平民不闹出人命。

夜小烛喝了两口淡酒,为了保持警惕,每人都只分配足够取暖的究竟配给,以保证晚上放哨和第二天赶路的精力。

艾拉在这种场合比男人还男人,正和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划拳赌钱,她口齿伶俐,酒酣耳热之余叮叮当当赢了不少铜板。

这种能力是夜小烛不具备的,前世的性格特点也完美的继承到了今生,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和士兵们飞扬跋扈的畅谈,他宁可把时间放在孤独而枯燥的哲学写作上。

他吃饱后,把剩下的食物都送给彼得,这位贪吃又爱偷懒,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死胖子总是最让他好奇:除了肉盾防御力,彼得简直一无所长,进攻性的法术甚至连三级巫师的水平都达不到,那他是怎么进入审夜人的?

这个疑问他私下里问过陈沛,但陈沛却神秘兮兮的不肯多说。只是留下一句:要是有机会你可能会看到吧,其实我也好奇,但我更祈祷我们永远不要遇到那种危机的时刻。

几轮下来,艾拉赚了满满一大包的钱,她爽快的将这些钱全都跟士兵们平分,灌了一口酒就先进去睡了,她睡觉的地方离安城夫人最近,也比男人们多了一份责任和危险,留下不知疲倦的男人们用粗狂的嗓音释放他们过剩的精力。

到子夜时分,大部分的人都进入了睡眠。篝火火焰还在跳动,令人睡梦中深感寒冷的夜风,吹拂篝火想要把它浇灭,不知何方惨叫的怪鸟在为寒风呐喊助威,渐渐的,篝火愈发不安,马厩里的骏马在向后拽着马缰绳,抖着响鼻,似乎想逃离这片黑夜笼罩下的村子。迸射出火花掉落到寒冷的大地上,纷扬的火花落地即变成灰烬,无知的人睡去也将迎来死亡。

夜小烛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一栋黑房子前,周围月光如水,能照亮的却只有他和黑房子两片狭小的区域。一个白衣的僧侣在房屋前低眉顺眼的念经,他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不由自主的走向僧侣想问问前路是何方。

最红,僧侣抬起了头,帽子下是慈眉善目、英俊清朗的一张脸,但脸上并没有半点生机,简直像是从万古寒冰中挖掘出的尸体,容颜犹存,却冰冷刺骨。

夜小烛大吃一惊,想要逃,那僧侣却出现于百里之外,惨淡的孤影射出一道白光,正中他的胸膛,瞬间贯穿了他的心脏,皮肉和血液从他身躯分离,连灵魂都堕入无边地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