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惧他怕他奉承他,各种夸他的话都有,却从未有人能够这样厚颜无耻地说心悦于他。
还是一个曾经不顾一切从自己身边逃跑,害自己断了一条腿的女子。
呵!
倒是有趣。
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如何。
脸上从未有过什么笑容年轻的帝王,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就连一直萦绕在心底深处的暗沉,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消散了不少。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敲动了下,薄唇轻启,“既是如此,那么真应了阮贵妃所说,秦大人,楚国使者污蔑一国贵妃该当何罪?”
男人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清润男子,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秦授立刻起身,没有留任何情面的缓缓地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两国交战不斩使者,更何况如今陛下已经赐封阮美人为贵妃,两国关系更近了一步,更没有斩使者的道理。
只是,若是真的如同贵妃娘娘说的那样,程使者曾经欺辱过贵妃,那么我们秦国泱泱大国,也绝对不会让自家尊贵的贵妃娘娘受到一丝一毫的侮辱。”
秦授说着,态度转而变得生硬了起来。
转而看向坐在下方的男子。
秦授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觉。
只是知道原来密信上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他默默喜欢不敢表达心意的女子,被另外一个男子那样践踏?
哪怕如今那个女子已经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他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阮婳一分一毫。
御书房逐渐安静了下来。
其实秦国在灭五国之后,已经大动干戈,整个秦国都处在整休的状态。
楚国一直明哲保身,最重要的是楚国跟秦国之间隔着一条大江,若是真的在秦国自己还没有安定下来的时候,攻打楚国,秦国可能也会上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也是为何秦王在灭了五国之后,迟迟没有对楚国动手的原因。
阮婳对于目前的局势也是有一些清楚的。
最重要的是程远之此来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刚才怕是也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在秦王心目之中的地位。
如果可用就用,不可用也可以弃。
至于他自己,单是目前秦国跟楚国之间的局势,秦国那些依旧主张和还有一些理智尚存比较慎重的大臣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果然,秦授的话刚一说完,王石就上前一步。
“陛下,请三思,这只是贵妃娘娘的一己之词,而且贵妃娘娘不是自己都说自己心悦陛下么?
既然是自己心悦陛下的,那么成为陛下的美人应该就是贵妃娘娘自己心甘情愿的才是。
怎么就成了程大人的欺骗?”
“更何况……”
王石是个固执的老头子。
一生正直。
最看不惯曲意逢迎的人。
更是对阮婳这样的水、性、杨、花的女子不喜。
虽然他已经年过六旬,对于街头巷尾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多么的感兴趣,但是近日上早朝时,几乎整个秦国的百姓都在谈论的事情,他想要不知道都难。
全部都是关于,他们家陛下新册封的贵妃的传言。
什么三年前抛弃秦王,什么一到楚国,就设计结识了程远之,什么让程远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之后,又发现所有的人都没有秦王威风,又想要个偶来勾搭秦王,才有了又被楚王送回秦国的这一幕!
更令人发指的是,关于阮婳三年前在秦国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作为也被说书人给写了出来。
阮婳一朝被封为贵妃,足不出户,就让秦国所有的百姓都了解到了他们秦国的这位行为放、荡的贵妃娘娘。
王石指着阮婳,阮婳跪在地上,见老头子正在指责自己,便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