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注意力这种事情,有的时候说的容易,做起来很难。
不过在宫子铭现在的情况之下,是说的容易,做起来也容易。
宫子铭放在以前——就还没穿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说没有办法用那么腐败的语气说出类似于“天凉王破”这种的话的。
但是现在他做到了,当摄政王在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夜的时候,拿着这一次选定的捐款名单找上门来的时候,宫子铭就觉得,自己是可以找点事情做了。
“说起来,之前的计划书朕看过了。”宫宁这一次拿来的计划书比上次来说,更添加了一些事情安排的细节,宫子铭看过了之后,觉得可以把这件事情做的再有趣一点。
“……”
这一次不是天子藏书楼,那个已经被宫子铭改造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的地方,说实话不怎么适合用来谈事情——只适合用来放松。
宫宁同宫子铭所在的地点,是尚书房旁边的偏厅。面前是按照宫子铭的要求新打造的一方样式颇为奇异的漆料桌子,两个人各坐在一边,手边全都摆了一杯新沏的新茶。
原本今天进来的主要目的,是将名单交出来的,结果这么简单的事情,因为几句讨论却越发拖长了时间。“那么事情就按照这个计划去做了。”宫子铭半天没有说后面话语的态度明显是想要让宫宁自行接话,谁知后者却是全然不买账,并没有顺着宫子铭的希望进行谈话。
“差不多可以按照这个大致的方向来。”宫宁这副模样,宫子铭就确定了事情没有可能让他有装高深莫测,让别人小心翼翼猜测他心思的机会——至少在这种事情上面,宫宁是不会去猜的。
也许宫子铭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宫宁可能也没有意思到,他们两人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就是在一些小事情的博弈之上,总是一眼就能够看透对方的姿态和态度,但是在较为重大的事情里,宫宁却是看不透对方的。
这样的情况,让宫宁不自觉的时候,仍由有些误会宫子铭的城府深沉,不论是手段又或者是心态,似乎都有了全然不同的改变。
这么看来,两人在对待一件事情是否重要的标准上,似乎是一致的。
宫子铭的话说出来,之后非常明显的还有后话,只是在拖着语调说出来之前,又被宫宁打断了一次,“还有别的要求?”
两次刻意表现出自己深谋远虑的模样都没有成功,宫子铭有点恼羞成怒,甚至有点想要瘪嘴,“啊,朕只是想着,之前皇叔你们反对这件事情,还有群臣也是这样的想法不是吗——于理不合,并且有损皇家威严。”
对于这一点这种时候被提出来的话题,宫宁表示出了全然的冷漠,他向后靠了些许,动了动手边的杯盖,说出来的话倒是意简言骇:“并无,如此不错。”
还想要弄点幺蛾子的宫子铭当然不接受这种说法。
有种言论叫做,有条件就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
这一点用在宫宁身上也是合适的,对方同意了,这件事情要做,地方不同意,那就是强行扭曲对方的意思也要讲另外一件事情做了,“朕的意思是,在正式的入宫晚会之前,可以办一个预热的宴会。”
宫子铭说到这里,一只手撑着下巴,手肘压在桌子上:“皇叔到时候作为主角出席。”
“……”
……
宫子铭的那一番话在搞事情。
他自己也很清楚,就是在搞事情。
如果说,在过年之时,初一那一日的宴席是皇帝招揽并且感谢慷慨解囊的各大商贾的话,那么在那之前的摄政王设宴招待算是怎么回事?
宫宁觉得小皇帝这一番行为,就是在试探他。
而且是理直气壮的摆在了明面子上的试探,这让他当即拂袖而去,回到摄政王府之时,在这其中感觉到的怒意都没有降低。
原本以为,小皇帝算得上是有所改变,但是今日一见,似乎跟从前那些行为比起来,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根本不知所谓。
“主子还在为皇帝生气?”
管家李德福提自家王爷整理了各项事务之后,奉上一杯茶,面色平静的站在了一旁的位置。
“胡作非为,竖子安敢!”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李德福在旁边听着,就觉得面前的自家王爷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从前都没见过生这么大的气。
原本低垂着的脸上,表情略略变化,心中动过的念头一闪而过,李德福脸上的表情还如之前那般平静,他在宫宁身边躬了躬身,问道:“可需老奴动手?”
“……”李德福的一句话说的平常,却是让原本怒气上头的宫宁瞬间冷静了下来。抬了抬手挡在李德福眼前,宫宁深呼吸之后,让自己收敛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不,不用。”
“……”看着面前自家王爷变化莫测的表情,李德福确定这一次依旧没有可能动手,也就低下头,退了一步回自己之前站着的位置,不再言语。
只有留下宫宁,回想着宫子铭最后说的那句“朕是认真提议这件事情的”,陷入沉思。
……
时间这种事情,基本就是当宫子铭不需要去处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都是很闲的——同样的,大多数时间,宫子铭就是真的闲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