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束着你的、时时刻刻要求你在身侧的、无法喘息的深厚情感,大多数人都承受不来。”他脸上表情变得玩味,“换你你接受吗?她太看重所谓情感,但那对于修士而言根本不是必需品。”
“不过她最后真的会死,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
说这话时他刻意露出了一抹很假的哀伤,子夜叹了口气,心道自己险些被他的歪理给绕了进去。
“得了吧你。”子夜说道,“人天极剑宗都找不出能比你更冷酷的,你根本就没有心。”
江逾白听完倒是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说幸好你碰见的人是我,若是碰见其他人怕不是要被打到连北都找不着。他的脾气有时确实比旁人好上很多,是个能接受自己错误的人,但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江逾白就是个烂脾气的家伙。
子夜不置可否,拿剑起身一气呵成,不过也由于太顺畅,她险些闪到腰。这一场景不幸被江逾白目睹,他毫不留情地笑出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谁才是老年人”,不巧被子夜听到,又得了她一个白眼。
“待会儿要是碰见自己的老相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说什么?”
“别问无聊的问题,快走。”
江逾白还想再问什么,但却被子夜的眼神打回。往日都是别人欲言又止,吊得她抓心挠肺,现在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一回,简直大快人心。
不过子夜说归说,事实上她也不清楚九土殿到底要怎么进入。她与江逾白歇脚的位置距离石壁很近,在走过去之前,她想了数十种可能开启入口的方法,但到了那儿她才发现,她的想法全都是无用的。
“所以,要怎么进去呢?”江逾白站在她身后,看起来颇为从容,“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笑得很是狡诈。
子夜支吾半天,还是无奈承认,“其实我之前也没观察过这儿,但……”
“你也别但是了,子夜,作为长辈,我再给你一条建议。”江逾白走到石壁前,转过身来对她道,“做任何事前都要有万全的准备。”
在子夜的疑惑中,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抬手划破自己小臂处的皮肤。很快,汩汩的鲜血便从他胳膊上流出。
“你这是在?”子夜急忙要抽出布条来为他包扎,忽然又想起他并不是会刻意自残的人。
江逾白并不回答,简单划出个伤口而已,那并不疼,他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的胳膊。不过心疼归心疼,他还是毫不在意地将其抬起,把自己的血抹到了石壁上。
就在血液沁入的瞬间,那道石壁上骤显无数鲜红色的纹路,密集的纹样布满了石壁的每个角落。那些花纹分散时只是普通的图案,如流云、草木,然而一旦将其组合起来,便能看到其上巨大的蛇纹。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那天在苏木家的所见,那本记载着相柳族历史的古书上有着巨蟒的模样。
而现在,那只九头巨蟒正对他们张开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