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看向远方,在深不见底的黝黑里,不知名的恐惧感萦绕在她心上。又是那二十年,这里再次让她回忆起二十年前来。只要眼前的人不是在诓骗她,或者说即便是隐瞒了一些事也无妨,她不论说什么都要把这孩子带出去。
只有这件事极其肯定。
阮云望着她眼中的光亮,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应声道是。
“我们一定会出去的!”他说的中气十足,对于未来包含了希望。这是子夜第一次由衷希望眼前的小家伙不是个骗子,仅为了那份微弱的希望。
她握着阮云的手又紧了几分,向所谓神灵祈祷这次遇见的是个说实话的实诚人,然而就这点要求,也没神灵能满足她。
而在另一边,执行任务失败的女人正在经历着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我便是如此教导你的吗?念念,这次可怪不得我了。”
“滚,让我死。”
柳如念垂眸说道,此时她已经完全失去生的欲望,“活着”对她而言根本是中折磨。所以她巴不得眼前人立马把自己弄死,往生也好、彻底消亡也好……不管是何结局,总好过在这里饱受折磨。
她心目中的江逾白活在渡关山前,强大而温柔。柳如念一厢情愿地认为眼前人原本是爱她的,只是那个江逾白早已死去,如今留下的只是个披着江逾白外皮的恶鬼。
恍惚中她又想起那天遇见的青年所说,如今看来是一点儿错误都没有。
既然爱人已死,自己活下来还要再遭受种种折磨,那还不如现在便死去。
“死?你在想什么啊……”眼前人笑着摇摇头,眸中的浅紫色格外明显。忽然,他表情一换,眼神都变得凌厉几分,“你弄丢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就想这么简单逃过去?死亡?那太轻易了。”
“柳如念,从此刻开始,本座会让你明白何为折磨。”
话毕,白衣的青年眸中浅紫色褪去,再次恢复为原先的瞳色。但与此同时,他也轰然倒下,身体被虚空而来的玄衣人抱起、丢在一旁。
“你、你是……!”柳如念惊呼出声。
来人着玄色衣袍,玉带金冠,无数暗影跟随在他身后,黑压压一片,将每一丝光亮都挤压到消失。
“本座一定会让你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