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寅开始哭了,而李山雨在此刻转身就走,无论杜寅怎么叫喊,她都不曾回头。
李山雨走得很快,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杜寅看着像是一个聪明人,实际上你只是个蠢才而已。一句小老虎,就足够让他信任李山雨所说的话,毕竟如此亲密的称呼不是谁都知道的,而杜寅对他哥哥做的事情,再无第三人知晓。如果不是他哥哥告诉李山雨,那她怎么会知晓?
“你对这些消息倒是知道得清楚!”李山雨道,春山从屋顶跳下走在李山雨是的身旁,表情带着一股谦虚,谦虚中又带着得意洋洋。
在长阳城的贵族子弟中,同性相恋并不是罕见之事,可是与兄弟相通缠绵却事实为常理所不容,即使在荒淫无耻的上层社会之中也是如此。不怪那姓杜的风疯,被抓自己的亲弟弟暗算折辱,怕是脑子早就不好了。虽然有些可怜,但想到自己遭遇的事,李山雨还是觉得他去死好了。
人总是自私的,这曾经被责备的缺点在李山雨看来,是个优点。
“那是,可不看看我是谁!”春山得意洋洋,连眉梢都带着喜光,嘴角往上勾起,如同一只高兴的肥猫。
“那你究竟是谁呢?”李山雨眼睛微微一眯,春山张大嘴巴刚要回答,去紧急止住了。他稍微愣了一小会儿,僵硬看,向李山雨。
是错觉吗?
春山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流满了冷汗水,身旁这个眯着眼睛扬着笑的小娘子是在套他的话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是藏海的春山。”春山缓了缓僵硬的表情,两人在阳光之下各怀心事。
长阳刮起了风刮起来了雨,皇帝冷冷着看着传回来的消息,那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却仍然被这些消息所惊到。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对这些事没有昔日的狠厉,但过去的努力不能白费。
慕炎华解脱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是你这种惨烈的方式。杜氏与他一刀两断,被带走,整个慕家也受到了牵连,被软禁在宅子中。一时之间,人性的险恶,世态的炎凉,一览无遗。
楼止瑜自然知道消息,但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握紧了手掌,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无论发生何事,慕炎华都与他无关,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颜小枫消失了有一段时间,惊霜不去寻,她累了。当一份感情长期付出而得不到回报之时,再坚持也会有挫败感,而这种挫败感就是惊霜如今心中所想。
命运的红线,在那虚无空荡之便已经连起来了,只是那时候的人没有发现罢了。
惊霜闭上眼睛,用意识去寻找那一个躲避在阴暗处的人。惊霜厌恶她,就是无比恶心的人,让她经历了无数的背叛与磨难。
惊霜展开自己的手掌,那如雪一样白的手掌欢欢退开了颜色,展露了焦炭一般的黑色,这黑色上布满了裂痕,仿佛只要清新的抖动,便会如尘土一般的落下。
命运的齿轮从不会停下,至今无人能逃脱那命运的洪流。如果无法逃脱洪流,那便驾起那一叶扁舟逆流而上。即使血流成河,天道不容,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