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传来很熟悉的钢琴声，李山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家中，而这首钢琴伴奏的《天边外》是她姐姐最喜欢的曲子。李山雨走出去，她看见姐姐穿着一身红裙坐在客厅的钢琴前，演奏着这首曲子。

耳边似乎有掌声，可是李山雨的家中并没有钢琴，而她的姐姐已经很多年没有弹琴了。

“今天不睡懒觉了？”耳边所有的杂音都消失，只剩下姐姐的声音。李山雨一回头，见到还穿着睡衣的姐姐，她的脸色很红润，精神很不错。

李山雨静静望着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冲上去抱住了姐姐，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姐姐很诧异，她的妹妹很犟，哪有哭过几次？记忆中的她似乎经常哭，不过长大之后，受再多的委屈也不会哭……

“谁欺负你了吗？”

李山雨的眼泪更加的凶猛了，把姐姐的睡衣沾湿一大片。

眼泪……这玩意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可它流出来的时候，心中那常年一来积聚到一起的痛苦、悲伤、绝望通通都释放出来，那股逼疯她的念头也随着平息下去。

姐姐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伸手摸摸李山雨的脑袋，给她煮了一份早餐，陪她到外面走走。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伤心吗？”走了很远，李山雨和姐姐做到山中的小溪边，把鞋子脱掉，把脚伸进冰凉的溪水之中。

姐姐微微蹙眉，脸色一沉，明显不喜欢这个话题。

“你说这话做什么？你在小时候欺负我欺负得那么惨，我要欺负你一辈子才够本呢！”姐姐早忘记李山雨小时候过分的事情，只是听家人说出，用来反过来欺负了的借口罢了。

李山雨和姐姐走到家中的菜地，摘了菜回去，回去的路上又买了一个西瓜，留在冰箱晚上吃。父母是晚上才回来，爷爷奶奶从车站接小叔叔一家回来。堂弟堂妹比上次见面高了一些，性格还是很调皮，回来就把家门口的花给拔了，被李山雨教训了好一会，生气跑掉了，很快又粘了过来。

夜晚很平淡，晚饭之时说说寻常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屋外的空地乘凉，望着星星吹着凉风。

夜深人静，李山雨睁开眼眼睛看着昏昏欲睡的姐姐说:“我过有一天我不见或者死了，别伤心好吗？”

“别说这些胡话，我不喜欢听，好好的呢！”姐姐伸手拍了一下李山雨的脑袋，手一直在摸李山雨的脑袋，这是她在过去经常做的事情。在李山雨幼年一直都有做噩梦的习惯，每当她半夜惊醒之时，姐姐就会伸手摸她的脑袋，而她也在这种无言的温柔之中再度入睡。

眼泪再次掉落，李山雨睁开眼睛，张开嘴巴吐出许多泡泡。眼泪融在水中，她看着那湖面的光越来越模糊，看着那光离自己越来越远，世界慢慢坠入黑暗之中。

其实都没有什么所谓的……李山雨想，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体往湖底掉落。

那在岸上的人发现李山雨的不对劲，跳下水游向那坠落的身体。

橄榄色的眼睛很好看，如心中那一抹温柔的绿色。

他抓住李山雨的手臂，把她带上岸，他看着惨白的女子，蹙紧了眉头。

失去活着希望的人，他不该多管闲事的，可是这人偏偏是颜小枫的徒弟。若是颜小枫知道他对她的徒弟见死不救，指不定怎么闹呢。

空气弥漫一股血腥味，他看着一抹红在李山雨的肩部越染越红，蔓延到她的腹部的地方。

受伤了？

他伸手稍微拉开李山雨的衣裳，看见她肩膀上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地冒出血，止不住的一般。他叹气，这伤……本来不那么重的伤，在碰到这咒术后，会变得致命的。他把手按在伤口之上，低声念咒，片刻后，李山雨的伤口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