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说的情谊深重,祝朝奉却听的尴尬不已。再看看史进身上无法遮掩的伤痕以及拷打痕迹,谁不知道这位兄弟在这祝家庄吃了太多的苦?哪怕祝家庄的人特意给史进换了身衣服,也无法遮掩他身上的这种狼狈。甚至只看史进蜡黄的脸色,就知道他这段时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祝朝奉嘴巴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然而事情已经过去,杨汕又岂会因为史进遭罪就把现在还算不错的局面给浪费?
微微一笑,杨汕主动给出理由道:“小孩子之间,因为情情爱爱发生争执,也是正常。说来说去,不过只是因为一个女子发生的误会罢了。这样的事情闹的大了,甚至连累几家,实在都不好看。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如何?有空我摆上几桌酒席,大家和解一下算了吧?”
祝朝奉表情一僵,没想到杨汕会说出这种话。
这话说出来容易,可里面的意义那是这么简单?如今这独龙冈的事情,已经不是说扈三娘、史进和祝彪之间的儿女情长矛盾了。如今三家都加入战斗,这是必须要分出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三个庄子所代表的利益有多大,是个人就能明白!如今因为杨汕一句话就罢手,岂不是开玩笑?
祝彪怒视着杨汕,他原本就是最不满意的那一个。如今杨汕说出这番话,岂不是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还小孩子之间!它娘的到底谁是小孩子!一个小鬼在这里装大人,着实可笑!
祝朝奉尴尬的咳嗽一声,然后勉强笑着道:“话不能这么说,大人还请见谅。我祝家庄辛辛苦苦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哪里能说算了就算了的?和解酒自然是必要,可我祝家庄的损失和脸面也需要弥补啊。”
“所以说,老太公是打定主意要打个你死我活不可了?”杨汕眼睛一眯,微笑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哪里会?都是邻居乡里的,怎么会不给活路?”祝朝奉眯着眼睛,略微笑着道:“小老儿要的也不多,只要那扈家庄拿出三成的家产,对小老儿而言也就够了。大伙儿都不伤筋动骨,以后还是邻居。”
“好一个不伤筋动骨!你祝家要拿三成,他李家又要多少?而后作为扈三娘嫁给史进的代价,扈家还要再赔偿你小儿子多少?零零总总算起来别说伤筋动骨了,怕是整个扈家庄都要没了吧?”杨汕也不打算跟祝朝奉继续婉转了,这老不死的已经是贪心至极,连杨汕大军的面子也不想给。
这种人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好坏!只有让他吃到苦头,他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杨汕退后一步,隐晦的看了旁边索超一眼。
索超茫然不知道杨什么意思,旁边裴宣赶紧道:“老东西,你当真是不知死活?你可知道,你现在距离我大军不过数百丈?惹怒了我家大人,现在一声令下大军齐出,信不信把你们全部踏为齑粉?”
“哈哈……大军出征,小老儿自然害怕。可事关祖宗家业,却也由不得小老儿在乎性命。这祝家庄是我祝家几代人辛辛苦苦的产业,怎么能因为大人您一句话,就将这难得的发展机会弃之不顾?”祝朝奉淡淡的说着,对于杨汕的善意完全视而不见。面对杨汕的威胁,他甚至到:“小老儿自从一日前得知大人您的队伍自梁山往我独龙冈来,就已经心知了大人的目的。如今将史进还给您,代表的是我祝家的态度。可大人若是对这份善意视而不见,那就实在不能怪我祝家不给大人这份面子了啊!小老儿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了县衙,想来这会儿本县县尊太爷应该快要到了吧?到时候想必大人即使再怎么恼怒,也要给本县县尊大人两分脸面才是啊。”
祝朝奉淡淡的说着,对杨汕的武官身份表现出了尽情的鄙视。
甚至在他眼里,杨汕哪怕带了几千人,也不如一个本地县令厉害。县令要来了,杨汕必然不敢动粗。
这个态度让杨汕眉头直跳,后面王进等人更是气炸了肺。就连索超,也挑起眉头露出不满的表情。
你鄙视这个叫杨汕的小鬼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我也一起鄙视上了?
区区一个县令,在本将军面前能算什么?
索超对开杨汕,冷冷的朝祝朝奉走过来:“老东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真以为一个破县令就能庇护住你的性命?你怕是不知道把,本将军来自大名府,乃是梁中书梁相公麾下大将!你倒是去问问你那县令,他敢不敢不给梁相公面子?啊!信不信别说你祝家庄,就是他县老爷的帽子也要摘下来!”
索超说的嚣张的很,祝朝奉哪里当真见过大世面?顿时也是脸色苍白有些惊慌。
然而就在祝朝奉哆哆嗦嗦打算说软话的时候,侧面不远处却来了一人,他骑着毛驴只是冷哼道:“本官倒是不知道,他梁大人原来还有这般大的官威啊!我大宋何时,大名府的官儿能管我济州了?若是他梁中书真有这个本事,本官倒也不介意向朝廷参他一本!到时候倒要看看,谁还敢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