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具尸体被衙役们拖上岸。
姚恒面如死灰。会不会还有第三具,第四具尸体呢?这种念头在他的心里不断闪现出来,河岸边嘈杂的人声让他喘不过气来,身为父母官所面临的压力突然陡增。
尸体是具男尸,脖子上一道偌大的伤痕,胸前插着一柄利剑。在对死者身份确认时,衙役们都说死的人叫高祥,是谭桂豹雇来的贴身护卫。姚恒又请了几个围观百姓来认尸,一些人都摇摇头说不认识,还有几个也说是高祥。
两具尸体停放在衙门的殓房里,仵作王师傅正在给第二具男尸验尸,姚恒则远远地站在一旁。
王师傅说道:“可以确定两人都是死于同一时辰,都是亥时末到子时初。高祥的身上共两处伤,一处在脖子,一处在左胸,两处均为致命伤。凶器就是这口插在他身上的剑。”
“会是仇杀吗?”姚恒暗地嘀咕,王师傅听到了以为是在问他。
“回大人,这种可能性很大。‘四伯伯’谭桂豹作恶多年外头仇家林立,而且连高祥这样的用剑高手都被杀了,不能说是没有预谋啊。”
“嗯,这么说很有道理。不过眼下一切情况都还是未知,不能先下定论。”
时候差不多了,姚恒要去升堂了。
公堂上摆着谭桂豹和高祥的尸体,之前衙役奉令去谭桂豹府上报讯,现在谭桂豹的妻子陈氏还有他的大儿子谭清风都来到了县衙大堂。
谭清风长得和谭桂豹一样的剽悍,黝黑的皮肤,厚实的脸,一对大大的圆眼睛。来了公堂姚恒让他先去认尸,谭清风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尸体,却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他哭得很响却听不清在哭什么,姚恒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喝止了谭清风。
“公堂之上休得胡闹,可认得堂下死者?”
谭清风,止住了大哭,抬头回话。
“是家父,还有家父的护卫高祥。”
“他死在听月桥,在昨晚被人勒死的,死后尸体被吊在桥墩子上。高祥是衙役们从河里捞起来的。两人死的都很离奇。”姚恒穿着官服,一脸严肃地看着谭清风。
姚恒是今年春天上任兰溪的县令,所以很多百姓都没有真正见到过他,现在公堂之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新县令是好是坏,但对他的容貌都是大加赞赏。
“那叶青呢?为何没有叶青?”谭清风直直地问道。
“叶青是谁?”姚恒反问。
“叶青和高祥都是家父雇来的贴身护卫,现在家父和高祥都死了,独独少了他。”
“谭公子,令尊和高祥都是遭人杀害。案情尚不明朗,我有很多事要问你,你就先对本官说说叶青这个人吧。”
谭清风呆滞的表情看上去是在思考,过了一会他说道:“叶青和高祥都是家父去年同时请来的。因为家父年事已高,他去三江口码头谈生意,那里龙蛇混在,所以他雇了护卫让他们时时刻刻保护自己。平时两人和家父形影不离,现在高祥死了,他却不见踪影,我想叶青就是凶手。”
姚恒心里一乐,他本想问问叶青是个什么样的人,比如年纪、身高、样貌、籍贯等等,现在谭清风倒好一口就咬定了叶青是杀人凶手。
“谭公子,叶青是否是杀人凶手目前还没有定论,不能只凭个人臆测啊。”
谭清风听到姚恒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开心,反驳道:“叶青身高六尺余,力大无穷,双臂能轻松举起三百五十斤的重石。他要行凶,是易如反掌。”
“你说的不无道理。那叶青是何长相,年龄几许,家住何方,现又住在哪里,你且一一道来。”
谭清风一边说,画师就在边上画,画了好几次谭清风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