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叉手伸了个懒腰,她跳下床来,背着手脚尖点地,围绕着叶篱转了几圈,上下打量着叶篱。
看着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奶奶如少女一般蹦蹦跳跳,叶篱一阵恶寒,他甚至担心这把老骨头会不会跳着跳着就突然散了架。
叶篱试探着说道:“首脑,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快去坐着吧,当心别摔了。”
银粟一个暴栗敲在叶篱头上:“什么一大把年纪?会不会说话?不过也对,你这么蠢自然看不出来这具身体只是我临时拿来用一用的。真不知道你背后的那位是怎么看上你的。”
叶篱捂着脑袋,瞪着眼睛看着银粟,心中的震惊已经到了难以言表的地步:“首脑知道师尊收我为徒了?难道刚刚意识深渊中的事情她竟全‘看’到了?而且她刚刚说这身体只是临时用一用,这难道是……”
“借生?”叶篱想到应无神告诉自己的“常识”,忍不住开口发问。
“哎呦不错嘛,还知道‘借生’,”银粟俯下身来,将脸凑到叶篱耳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背后那位大人物是谁?他让你进牢狱里来做什么?”
叶篱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已经在心中将事情的原委推测出了七八分:“原来她没有‘看’到意识深渊中发生的事情,不然她不会以为是师尊安排我进入牢狱。首脑只是猜到了我背后有一位大人物,应该是《灵引》的诵经声和《道妙》的传承让她有了这样的联想。那就好,至少她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这样也不用担心师尊收我为徒的事会暴露出去。”
放下一颗心的叶篱甚至有心思感受耳畔传来的痒痒的感受,并幻想着如果是一位少女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那该是一幅何等美好的画面,只可惜现在这位是个苍老得快朽化了的老奶奶,单看她外表表现出来的年龄,做叶篱的曾祖母恐怕都绰绰有余。
“既然都说破了,那我也不再隐瞒。”叶篱不动声色地将耳朵躲开:“‘借生’不过是个常识,至于我背后是什么人,不可说。他让我来做什么,也不方便透露。但他的目光不时会注视到这里。”
银粟动作一顿,似乎有些忌惮,但很快又笑道:“想唬我,没那么容易。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提防,我如果还对你有什么恶意,在你刚刚昏迷或睡着的时候,就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致你于死地。其实我也代表着一位大人物,你可以将我的意思转达给你背后的人,如果他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是抱有很大诚意的。”
“我会转达。”叶篱扯虎皮做大衣。
“很好。”银粟坐回到床榻上,取出她从叶篱的百纳珠中强行拿走的醒神环:“出去以后你把这枚醒神环带给你背后的人,他一看便知我家大人是何人。”
叶篱接过醒神环,对其依然有几分忌惮:“你影响‘省身会’成员的思维判断又是为了什么?‘省身会’流传至今,你已经是第四任首脑,之前的三位也会炼制醒神环,他们也是你们的人吗?”
“哪有什么第四任首脑,前面三个也是我,不过是‘借生’的对象不同而已。这些人原本都是真正恶行累累之辈,我抹去他们的灵魂和意识,借生其上创办‘省身会’,每隔几十年便会物色新的恶徒更换身份,免得太久不出狱会引人怀疑。至于加入‘省身会’的那些人,影响他们思维判断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的信仰。”
“信仰?”叶篱对银粟的说法十分好奇。
“他们信奉我,准确地来说他们信奉的是醒神环带来的令人宁静的力量。他们成为了我的信徒,所以才会对我那样的崇敬和景仰。”银粟解释道:“这就好像信仰着天人盟那些大大小小的宗教一样,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
叶篱不由联想到荼布寺外的那些信徒,他们表现出来的远比徐冠生更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