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早春,春寒料峭,寒风刺骨。
暮色中,守卫森严的青州死牢里。
“吃吧!”阴暗的死牢外,狱卒方小雨将一碗白米饭递进牢内,并且轻轻放在地上。在靠墙的角落胡乱铺着一些枯草,此刻枯草上蜷缩着一个男人。这人状态极差,头发散乱,皮开肉绽,显然不久前遭受过酷刑,气息十分微弱。
听见话语声,他视线从地上的米饭扫过,又从方小雨身上扫过,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然后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看你皮开肉绽的,还是吃点的好,哪怕是几口也行的,最少能补补体力!”方小雨一屁股坐在地上,苦口婆心劝慰起来。
那人还是不理会,像没有听见方小雨的话一样。
又劝慰了几句,那人还是没反应。方小雨皱了皱眉头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爷爷是狱卒,把我捡回来养大的便宜老爹是狱卒,小子我顺理成章也就成为了狱卒。子承父业,虽然算不得光宗耀祖的事,但也很不错。不过现在嘛,快当不成狱卒啦,因为小子我马上就要见阎王去了!”说着,露出伤心的模样。
牢里的男人似乎没料到方小雨会如此说,忍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扭过头来盯着这个自带几分痞性的少年,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
方小雨顺势往下说道:“我们狱头发话了,让我看管你,说如果你死在牢里,我也跟着玩完。”顿了顿,继续说,“你可别以为这是假话,上个月的时候,有个狱卒就是因此被我们狱头一掌给劈死了,成了冤死鬼,你说可悲不可悲!对了,我看你身子单薄,此刻又受了如此重的皮肉伤,估计是活不长啦,我也……。”
“罢了……,罢了,好死不如赖活,何况活着还能救人一命,更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功德,我李晋一吃饭就是!”仰头望着牢房的房梁,李晋一发出一声长叹,颤颤巍巍走到牢门前,端起米饭大口吃起来。
“李晋一!”方小雨嘀咕一句,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忙道:“你难道是青州首富李晋一!”
“怎么,小兄弟认识我!”李晋一一边吃饭,一边淡淡回应。
“整个青州,有谁不认识李晋一。”方小雨回答:“你可是青州百姓眼中的活菩萨,修了很多条路,建了很多坐庙,如果我没有记错,两年前青州死牢翻修,还是你捐的钱呢!”
李晋一自嘲地哈哈大笑,“我捐钱翻修青州死牢,最后关押的却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啊!”
“事情有点不对!”方小雨皱了皱眉头,“我们狱头可说了,说这间牢房关押的是中州余孽,难道你是中州余孽!”
“咱们天下本来是九州,可惜中州被其它八州联合剿灭,现在只剩八州了。”李晋一望着方小雨,目光中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光彩,“八州联合剿灭中州是30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十多岁,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连青州的边界也没有到过,小兄弟认为我会是中州余孽吗?”
“这么说来你还真不是中州司马家的余孽!”方小雨仰头望着房梁,疑惑地问道:“但是狱头却口口声声说你是中州余孽,这又是为何呢!”
“哈哈哈哈,让我来告诉你是为何吧!”李晋一仰头发出悲凉的笑声,“青州大管家钱璧山擅自挪用财政银两,致使财政亏空巨大。他曾经暗中找到我,要我垫上五千万两白银,不然就会动用手中权力对付我。”说道这,发出一声苦涩的叹息,才继续说,“我李晋一虽然有几个臭钱,但要拿出五千万两银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当时就一口拒绝了。后来,随意按了一个中州余孽的罪名,他把我家给抄了,老老少少一百多人,全受了牵连,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