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愎自用,何堪大用?
楚栎脑中莫名就想到了这句话,这句话就如同被压在箱底的纸张一样,突然间被翻起来,上面满是灰尘。这句话是前两年年宴结束的时候,老皇帝在御书房中看奏折,无意间提及的。
按理说他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却不知为何突然遗忘了。甚至还听信了高达的话,将率先出征的任务包揽过来!还大言不惭地立下了军令状!
一想到这里,楚栎的额角就一阵抽痛。脑中犹如有一柄小锥子在不停的敲敲打打着,带来一股尖锐的刺痛感。脑中犹如破了一个洞一样,不停往里面呼呼灌着冷风。无数的记忆碎片犹如走马灯一样在脑中晃来晃去,到最后这些或是彩色、或是黑白的画面尽数褪去,只剩下了一片苍白。
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额头上和后背上都是一片冷汗。定了定神,他才发现自己正伏在马背上,而在另一边,高达正站在马的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楚栎头上一痛,伸手将高达直接重重推开。颤着手指刚想指向他,楚栎就翻着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好似听到了慌乱的声音,极力想要睁开眼睛,他却只感觉到了昏昏沉沉。就好似……永远都睁不开眼睛一样。
楚栎急得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半梦半醒的挣扎间,他恍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就如同被彻底从脑中剜出了一样,遍寻不到。
恐慌之下,楚栎不由伸出手挣扎了起来。犹如突然然从高空落下一样,楚栎心中一惊,急切之下立刻醒了过来。
剧烈的喘了几口气,他双目无神的怔怔盯着床帐,好半晌才听到了那一直在梦境中延续的声音噪杂、纷乱的脚步声和人的说话声,似是察觉到他的清醒,离得最近的一个人突然惊喊出声:“太子殿下醒了!”
人醒了!这三个字如同有魔力一般,迅速在宫中传播,不多时,闻讯而来的皇帝皇后和刘妃就出现在了楚栎的面前。直到此时,楚栎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皇宫之中。
顾不得去回忆前尘,他挣扎着就想下床行礼,却被皇后伸手一把按了回去,“你看看你这孩子,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行什么礼,快躺好了,歇一歇。”
楚栎偏头快速看了一眼皇帝,确认他脸上没有不虞之色,这才利索的应了下来:“儿臣遵命。”
说是躺着,但被三位长辈盯着,楚栎的身体僵得几乎不是自己的,反而更加痛苦了几分。脑中还在抽痛,他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皇帝看到,捏着手中的白玉佩,终于说了进殿来的第一句话:“太医呢?让人来看看。”
立刻有人领命而去,不多时,身着灰色太医服的太医就跪坐在了楚栎的床前。一番诊脉之后,他叹息着收回手:“太子殿下忧思过虑,这才引发了头疾,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
楚栎尚未睁眼,便觉得一道威严的带着一丝打量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心中骇然,他几乎想要跳起来拔了太医的舌头。
身为国之储君,太子却是需要为上分忧是不假,却也只限于分忧,只要皇帝还坐在龙椅上一天,这天下大事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忧虑过甚引发的头疾”,究竟要忧虑到何种程度才能引发头疾这般严重?!非家国大事不足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