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生脱身后,来到谭记伞铺。这里花伞纸伞展开铺满一地,五彩缤纷满地开花。
一个四十岁出头眉须浑厚的男子出来迎接南小生,展露出和蔼的表情道:“尊客大驾,请问需要遮阳伞还是遮雨伞?”
是直接表明来意还是伪装成别的事呢?三巡之后南小生笑吟吟的说:“我打听到你这有副跟我一模一样的西洋铜镜,所以特意前来看看。”
伞铺老板疑惑道:“一副破铜镜有什么好看的!”
南小生道:“老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的那副碰巧摔坏了,然后去西饰店那找,本想找我原来那副同款,可惜那个安东尼老板说卖完了,接着就打听到你手头有我同款的西洋铜镜,至此想前来购买。”
伞铺老板毫无表情的说:“哦!原来如此。”说完走进杂物房,从里面拿出西洋铜镜。
南小生确认无误,是和施氏米铺掌柜的款式一样。
伞铺老板道:“我也想卖与你,可我这副铜镜是假的,只有形却没有看清物体的效果。”
南小生故意道:“你这副铜镜是施氏米铺掌柜卖给你的?”
伞铺老板道:“噢?客官怎会知晓?”
南小生探出头观察伞铺老板的表情,生怕错过点什么,他道:“施氏米铺掌柜施亮昨晚被人杀害,”
伞铺老板用毫无波动的嗓音和面部表情道:“那与我何干?”
南小生道:“你不恨他吗?卖假货给你,不讲道义。”
伞铺老板不温不燥道:“皆为命数。”
南小生左瞄右扫,店铺内无佛具,老板应该不是信奉佛法之人,怎说得出如此佛系话语?正是如此,南小生回想起之前同样几个买过假铜镜的老板举动,伞铺老板却异常彰显得冷静,这样让人觉得更加可疑。
伞铺老板看着原地发呆的南小生,并未打扰,好像欲擒故纵般,站在其身边赔候。
由此将近站了一刻钟。
南小生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不说点什么会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打破道:“老板,你这招人吗?”说完笑嘻嘻。
伞铺老板矢口摇摆双掌道:“不敢不敢,我这小本生意,店内生意连养我自己一人都需勤俭节约才能勉强度日。哪敢多一口子人吃饭啊!怪小店不才。”
南小生揣着下巴思索起来;看来买假铜镜的老板们几乎有个共同点,就是同样生意不景气。
骤然灵机一动,到处都出现施氏仿制的假铜镜,会不会真货就混淆其中?
或许他们中有一个拿的是施亮的真西洋铜镜。他们到底有没有人在说谎?
有这种预感,可猜测归猜测不能成为有力的证据!要想办法验证才行,这是目前唯一能联想到的线索,哪怕是一场空,也要排除掉这一猜测!
南小生拱手道:“老板,小弟想打听下,据你所知还有没有人像你一样买了这施氏米铺仿造的假铜镜?”
伞铺老板点头道:“花铺老板娘,翠六娘。”
若不是身无分文,南小生肯定帮衬伞铺,非买上一两把伞再走,不是出于回赠情谊,而是油纸伞做工实在非常精致,至少有造伞三十年的阅历手法,从勾线到收边再到印画图案栩栩如生。
要不拿身上的西洋单筒望远镜换?这个念头转眼即逝,南小生重又安定回心思,差点被纸伞冲昏了头,单筒望远镜远比纸伞贵重多了,那可是漂洋过海来的中原的玩样。再说了它能窥探千里的人在做什么!一大神奇之物。油纸伞只能遮阳遮雨,做兵器又太过单薄。
划不来!划不来!
抓了真凶讨得他身上的钱财,到时再掉头回来买也不迟。
南小生算盘打尽,撇头离开,头都不敢回,生怕会多顾留恋,下出亏本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