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星光荧荧,柔美清和的夜空宁静而安详…
柔和月色下,是这座城市绚烂璀璨里的灯红酒绿还有川流不息以及机械轰鸣的躁动…
夜空的静谧轻抚着弥漫这座城市的喧嚣,不夜城市的动感伴随天际偶尔星光闪烁也能烘托夜阑的深邃…
仰观,可遥望天际的宁静致远,平视,可感受城市夜景的动态冲击…
一身睡袍,一杯红酒,一个高层阳台,尽收城市夜景于眼底,放空身心,美酒在握,小有别致…
可刚才在五环路旁边的夜摊前,要了几罐冰啤跟烤串的冷非垂头丧气摇头一声叹息:凭什么小哥我差不多就是那个姿态感悟一番天地浩瀚,却被旁桌的小情侣嘲讽是屌丝装深沉…
虽然不愿承认,但那对小情侣的依据充分且不可辩驳的是:一个高层阳台与路边小摊的悬殊,高低不过几十米,前者那是有质量的人生感悟,后者嘛,凑合凑合也就是在感受前者生活品质的美好罢了。
冷非语塞,无力再辩驳,拎着半罐冰啤悻悻而归…
早知道刚才那对小情侣要开瓶器时直接递给他们就没事了,也是嘴欠话多,竟然能跟他们闲扯到了人生感悟…
诶,浮躁了!
进了路摊旁一条小巷,弯弯转转过了几栋老式居民楼后,再走个百十来米没有路灯的小道就到了自己现在的老窝…
冷非没有急着进院子,老窝后面就一护墙之隔,耸立着的正是一栋有高层阳台的高档住宅。
冷非拧着眉头,斜瞟了一眼这栋高档住宅楼的灯火辉煌…
再看一眼跟前自己这落地小院,开着灯,也是敞亮得很啊…
“我去…”
冷非虽然有点小醉,但能记得明明之前自己是关门关灯了的,现在院门大开,屋里灯火通明…
遭贼了?
冷非左右两边扫了一眼,看到墙角一块板砖后,将手里的冰啤一口见底,轻轻把酒罐放到院门一旁抡起板砖,直冲院里…
房门半开,屋里没有多余的动静,冷非屏气凝神猫在门口往屋里探了一眼,一寸头混蛋正坐在电脑前不停的敲击…
“唿…”
冷非松了口气,还好,夜闯自己老窝的不是什么毛贼…
不过…
这货其实也不比什么毛贼水分多少…
冷非见着电脑椅靠背上方露出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寸头脑袋,暗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板砖轻放到门前的花坛中…
随后,悄然无息靠近电脑椅后面,电脑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一览无遗…
冷非从聊天记录最上面一个用一根很粗很绿很鲜嫩的黄瓜却盛开着一朵娇艳菊花为头像打的字看起…
——兄弟,不好意思啊,动你钱财没给交待,临出门都没有知会你一声。
另一个用著名行为艺术表演家的绯红侧颜为头像的另一个回复:
——无妨,来事之后我跟那几头兄弟的意思也是打算众筹支持你行动的,只是见你连着好十几天没来我这串门就心照不宣没吱声的必要了,你好好办事,回来后详情告知我就行了,当然能把他人架回来就最好不过了。不过说到这,我十分好奇你究竟怎么找到那位爷的,你先别说啊,让我猜猜。
黄瓜开菊花头像:
——提示:那王八蛋狗窝的密码锁密码跟电脑密码都没改,我现在用的就是他的电脑。
艺术家侧颜头像:
——我去,你丫尿性就是不懂聊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循序渐进,叫你先别说让哥猜猜,你说你都到他家了还提示个毛线啊,不等于明说那位爷开房就认准那个房号,别人也开不了那房嘛,然后顺着网线不就找到他老窝了嘛,怎么,他这次没出门在外?
黄瓜开菊花头像:
——哈哈哈……眼镜兄,都这个点了,哥们知道你在忙活私人业务呢,你看就上面一行字还是耗了好几分钟才回过来的,你说哥们这些日子为了不耽误大事等那王八蛋开一次房就死活蹲点了大半个月,这会再跟你聊个天我还憋着跟你循序渐进就真容易闷出事了。
艺术家侧颜头像:
——我去,还真是直接堵门的死磕啊,兄弟佩服,这样赌命还真让你逮到人了。
黄瓜开菊花头像: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现在连开个外围房都要偷偷摸摸的话,你说要是我们一起蹲点,这大半个月来,哥用得着没日没夜连上你那蹭口饭的空闲都不敢耽误?
艺术家侧颜头像:
——人生不易,往日苦多,还望兄弟勿提伤心事。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现在正用他的电脑?我去,赶紧查查他的老底,老家都快断口粮了这事你又不是不清楚,还瞎聊个屁呀,缺心眼啊你。
冷非看到这,酒意全无,整个人都被吓清醒了,阵阵凉意直透后背,手心冷汗直冒,还好回来的及时,能留住最后这点家底,虽然不多,但也是能换个高层……阳台的。
更让冷非惊诧的是,电脑前的寸头混蛋这时候诡笑着都发出声了,在打开了自己的个人主页后竟然丝毫不差的敲出了自己的银行帐号…
我去,都能把自己的银行帐号倒背如流了,用鼻子都能闻出这货果然盯上自己那点家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突然有种后悔,刚才就不该将那块板砖丢了的…
冷非眼疾手快,赶在屏幕页面跳转自己账户信息前按下了电脑桌上的一个触摸电源…
“嘀!”
电脑投影屏幕应声黑屏…
“呀!”
寸头哥们吓了一跳,从椅子上一弹,慌忙起身,挠了挠头,腆着脸笑道:“回来啦,老非!”
“哼…不好意思啊,回来的很不凑巧耽误你事了吧…当然,你要嫌弃哥们出现的不应景,那你好走不送,反正你也见识了,哥们这小院子的条件也确实是简陋,客房是空的,我睡那房里就一张小床…所以,哥们也只能招待不周了。”
冷非心有余悸,也没好言相待。一边说着,一边从冰箱里面拿了瓶水,话刚落音,就灌了一大口压了压惊。
“非哥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是吧,小弟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钱财之外,不拘小节,睡个小觉而已,既然哥们你没有要我暖床的需要,那就把这张张沙发甩给我足矣。”
寸头哥们指着对门靠墙的一张小沙发笑着说完,厚着脸皮一把夺过冷非手里还没喝完的小半瓶水,直接“咕隆咕隆”喝完…
“乒...”
水喝完,寸头哥们不偏不倚将空水瓶扔进了对墙角的垃圾桶里。
冷非瞟了一眼垃圾桶里面就昨晚自己扔的一个空水瓶,加上刚才这个,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瓶瓶罐罐了,冰箱里存货其它多余的没有,但瓶装水之外还有些功能饮料,这货连冰箱都没来得及开,看来他刚到不久,估计椅子都还没坐热。
“你要留在这的话,那你随意吧,很晚了,我就不多陪了。”
冷非都没多看一眼寸头哥们,说着就准备进卧室了。
“别啊!非哥…”
寸头哥们一把拽住冷非,哭丧着脸说道:“哥们昨天半夜蹲点到你终于开房后,思君之情,魂萦梦绕,辗转反侧,一宿未眠,又忙活了整整一天才查到你这个地方,之后更是半点没有耽搁,一路高铁直奔到你这,到现在还没进一口食粮了。”
寸头哥们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拉冷非短袖睡衣的衣袖,乞求着继续说道:“要不,劳您费心,随便叫点外卖跟冰啤,我们…叙叙旧?”
冷非看了一眼寸头哥们,这货用来表达他情感的词组跟成语纯属字面修饰,但他说饿了一天一夜绝不夸张。当然,冷非也习惯成自然了,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触动,面无表情说道:“出门左拐,转出小区右手边第一个摊子,说我的名字,100块钱之内可以随便点,我刚吃完,你管你自己一个人饱就行了。”
“得嘞!”
寸头哥们立马一脸灿烂,雀跃的夺门而出…
冷非一点也不担心这货第一次来这边会找不到地,反而有点意料之外的是,也就冲了个凉出来就看到那哥们已经在开冰啤了。
平时屋里只有一个人,所以客厅就备了一张小沙发,连茶几都没有,这寸头混蛋倒是可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一张不大的陈年旧方桌出来,随意铺了几张干净的纸,已经将烤串摆好了。
寸头哥们赶紧也跟冷非开了一罐冰啤后,极为殷勤地还把电脑椅推了过来。
冷非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灌了一口冰啤后,随口问道:“古遥,说吧,这次又造了多大的孽还能要躲到我这来呢?”
“不…不…不…非哥!”寸头哥们古遥埋头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烤串,就着冰啤“咕隆”一口咽进肚里后,摇了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