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刘晚照一直闷着不吭,江伶像是受不了尴尬氛围,总是做着夸张古怪的动作,试图吸引注意。
刘晚照视而不见,其实也有几次险些笑出声,好在能忍。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只穿着一件单薄内衬的江伶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扔了外袍。他拉住刘晚照衣袖,眼神疯狂明示,毫不客气道:“冷!”
刘晚照漠然脱下外衣,江伶接过披在身上,可能没穿过粗布衣服,好奇摆弄着衣袖。
回过神来,刘晚照已经走远,江伶赶忙裹紧衣服跟上,瞅了瞅他手中木剑,道:“要不我送你一柄剑吧,木剑拿着多寒酸。”
刘晚照想了想,点点头。他确实不太习惯轻飘飘的木剑,虽说这一路走来多是拿木剑杀人,可致命之剑一直是剑尖戳喉咙,除非到三境开府境,否则远做不到以剑气杀人。
换一柄铁剑也好,大不了到了三境再换回来。
萧紫苑虽然说木剑除了直刺外,也可不以剑气伤人,可刘晚照觉得自己还远远达不到那种境界,这种淬炼剑术的法门,未免有些太过困难。
刘晚照忽然止步,眼前出现一位白衣悬玉,微微驼背的老者。
江伶上前乖巧喊了声爷爷。
秦国国师江尚?
刘晚照立刻神色凝重起来。
眼前此人,必定会是今后天下大势的弄潮儿之一。等哪天大周皇帝“禅位”给秦王,那么一国之国师的江尚,摇身一变成为一朝之丞相,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据说当今秦王身体不好,等到哪天秦王身死,那么秦国变作秦朝的日子便也不远了。
江尚凝视着刘晚照,道:“叨扰刘公子几句。”
刘晚照点点头,同江尚走到一处凉亭,周围寂静无声,江伶没有跟来,隔老远蹲在地上,拿木枝画來画去,自娱自乐。
刘晚照心中有些忐忑,他毫不怀疑,以江尚的身份地位,要知晓他的身世并非难事,何况在东海一剑破开七杀阵后,隐凤庞衍早将他西蜀余孽的身份公布于众,不然萧紫苑也不至于带他出东海。
刘晚照思绪如电,国运既然已散,那么自己身上的价值,明面上有蜀王嫡子身份,可以牵动西蜀旧臣,对付西周。暗地里,应该是刘晚照最不在乎的劳什子星宫青龙,就是不知江尚知不知晓“青龙”的事。
江尚背对着刘晚照,并没有他预想中的招揽话语,而是语出惊人道:“我手上有一孤本,上述记载,或许可以给萧紫苑续命。”
刘晚照如遭雷击,下意识紧握双拳。
江尚淡然道:“可以给你。”
刘晚照低下头,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甚至没有多问句什么,沉声道:“将来大秦攻西蜀,刘晚照不论修为如何,必定倾力相助!”
江尚转过头,丢出一卷黄皮书,道:“先别着急答应,看过再说。”
刘晚照手心都要冒出汗来,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掀开书页。
一目十行,却没有错漏哪怕一个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