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酒醒,萧紫苑没有像往常一样出门游荡,坐在院子里看完刘晚照拔剑出剑后,两人煮了一壶清茶,聊起昨天的事儿来。
萧紫苑说了许多以前不曾深谈的话,比如刘晚照散去武运的好与坏,星宫到底是个什么存在,锁青观锁得是什么,亓官堇送的那柄剑为什么能够散去刘晚照一身武运等等……
武运这种东西刘晚照本就不太在乎,星宫有点儿类似江湖势力,却又有些不同。
刘晚照很早便知道自己的命格,天生是那什么劳什子星宫青龙,东方七宿之主。只不过这种说法像极了坑骗小孩儿的神话故事,刘晚照从未深信,这些年隐居东海,也没有想过去找找那些对应东方七宿的人。
方才萧紫苑却说蜀国国运丢了不可惜,武夫本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在各自的独木桥。青龙的身份,也是祸福掺半,不过不失为一张护身符。
接着萧紫苑又说,锁青观锁了一头气运所化之龙,与武戬那头白虎算是一路货色,那柄名锦鲤的剑就是那条龙所化。
只是除非刘晚照达到武道七境跃龙门,不然它可以是锦鲤,也可以是刀是剑是长枪,就是无法化龙。
再然后亓官堇,以及亓官家是个什么角色,萧紫苑没有说下去,只是道:“这几天你可以上山一趟,自己找她问问。”
萧紫苑最后说道:“还是修为上去最重要,剑够快了,再多人心诡谲,盘根交错的弯弯绕绕,一剑破之,哪儿管那么多有的没的?”
刘晚照点点头陷入沉思,仔细回想昨日局中众人,仍是诸多疑虑。
刘晚照叹了口气,“要不咱们直接走得了。”
他实在不想和那些人多打交道。
萧紫苑想了想,说也行。
便从怀中抽出巴掌大小的袋子,丢给刘晚照让他去收拾东西。
是昨天江伶拿来装人参盒子的袋子,刘晚照认得出这是须弥芥子袋,能容纳许多东西。
于是刘晚照就把家中的锅碗瓢盆、竹席被褥一股脑塞进里面,还搬上几捆木柴,和许多银两。
刘晚照放好须弥芥子袋,扫视几遍屋子,觉得也不用真的把椅子之类都给捎上,便提起名剑蜀道难,去院中递给萧紫苑。
他又跑去院门口,在一块青石下埋了不知什么东西,才跑去萧紫苑面前说:“好了。”
两人离开不久,面色仍有些苍白的任平生领着三位姑娘找上门来,一路上苏酥不停催促,大抵都是再表达对萧紫苑的崇拜之情。
任平生那个纳闷,心说紫苑姐在江湖上极负盛名不成?后来实在忍不住就问了出来,结果不但苏酥,连那个据说是白帝城来的大小姐也以一副难以置信中带着些嫌弃的目光去看任平生。
任平生无奈,但不好意思说在凤凰城没有聊得来的人,也就两个懵懂到傻乎乎的师弟师妹,喜欢听他那些编来忽悠人的大话。
而外城那些说书人,也多是爱说一些江湖近况,或者豪侠游记。大伙儿不信有人能一剑劈开大江,故而总是对江湖最顶尖的那波人持怀疑态度,所以说书人也极少讲那些人的江湖传说。
这就导致了任平生对最高处的江湖,极其孤陋寡闻。
到了山下木屋,里里外外被锁的严严实实,任平生习惯性跃上墙头看了看,转头道:“看样子咱们晚了一步。”
苏酥心感惋惜,心中埋怨起那个从小便与萧紫苑关系极好的苏楠姐,这些年年关她总是往外跑,现在想来多半是来见萧紫苑的。
苏楠明知苏酥无比崇拜萧紫苑,可对萧紫苑的行踪仍是守口如瓶,苏酥忍不住心中腹诽,自己又不会向萧家透露半点儿……
邹元姬踮起脚尖,朝院子里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白帝城的大小姐则手中攥着一样东西,微微皱眉。
任平生蹲在墙头打呵欠,有意无意地瞥了瞥一块青石,土地似有翻动痕迹。
得嘞,以后每逢过节,自己都要跑到这边打扫忙活了。
任平生心想等刘晚照回来了,一定要找他要几枚铜板的工钱,不然就太便宜那小子了!
山上锁青观,亓官堇本以为刘晚照会问些问题,心中也打算全盘托出,不曾想他过来只是道个别,连那尾重新回到荷花池中,灵气不减分毫的锦鲤都没有多看一眼,全然不在乎。
不能口吐人言的锦鲤十分不满,多次跃出水面溅起水花,就差跳到刘晚照脚下扑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