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还可以抽调军中一部分年纪过大的军士或低阶军官加上一些青壮厢军组建保安部队,专门负责为这些公司在海外拓殖保驾护航。这样一来,既能减去军中的负担,又为那些老军找到了出路。领导厢军去打一打那些海外野人,想来总是比对付金人简单的。而朝廷还能借助他们控制着海外的商人,使他们不至于行差踏错。
最后,朝廷如果真的担心有人下海为盗,扰乱沿海地区。那么我倒是建议,在长江口、台湾海峡和广州湾三地建立三只海军,专门巡航于海上,剿贼护航。这些海军的数量不必多,只要船坚炮利,确立海上的优势,那么东南沿海也就没有了海盗们生存的空间了。”
陈康伯看着他好久才说道“三郎倒是挺为自家着想的,你这建立海军的主张,想是要让保安军更加名正言顺的控制台湾海峡么?”
沈敏也不否认的说道“陈公以为,我保安军对于朝廷还不够忠诚吗?除了我保安军之外,还有谁能扛起保护大宋船只在海外的安全呢?我可不是为了保安军控制台湾海峡而请求,而是为了让大宋控制海上平安而建议。否则以陈公之地位,又岂能召我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子前来谈话呢?”
陈康伯心中转念一想,这沈敏的话倒也真没说错,不管是在鄱阳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临安的这几次见面,这位立场始终都没有偏斜过。就这一点来说,这位年轻的沈三郎已经超过了朝中大多数左右逢源的官僚了。
原本对沈敏生起的一点狐疑,在沈敏坦然的对话中也不翼而飞了,陈康伯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三郎提到的这些建议,倒是颇多可取之处,待老夫想一想再说。至于现在么”
陈康伯突然就住了声,沈敏先是有些疑惑,不过看着对方不住在榻上敲着手指陷入沉思的模样,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于是不由试探的问道“陈公,眼下让主和派提出我说的那个主张的时机,是不是已经到了?”
陈康伯伸手摸了摸胡子,方才微微颔首问道“有把握吗?”
沈敏一怔就反应了过来,迅速说道“主和派内也不是铁板一块,万元忠年老力衰,根本没有这么多精力去整合朝中的主和派人士。且他被秦太师贬退已久,朝中早就没有什么心腹了,眼下就是靠着官家的圣眷撑在朝中罢了。
至于汤进之,终究还是秦太师的门生故吏,眼下虽然投靠了官家,但官家对他还是要提防三分的。且此人在秦太师手下,向来以恭顺而无主见著称,在主和派中一向声望不高。
秦太师的另一个门生董体仁虽然颇有手腕,但也深为官家所忌惮,如今已经被远窜军州。在官家清理了秦党的核心人物之后,朝中的主和派已然群龙无首。只要稍稍以利诱之,必然会有人跳出来,吞下这颗鱼饵的。
所谓秦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秦太师去后,朝中秦党又已瓦解,眼下主和派的官员们未必不想借机上位的。既然官家现在有意偏袒主和派,我想不会有人看不出来,那么只要能够打击主战派的言论,总会有人试一试的。”
陈康伯沉默良久,终于下榻穿鞋起身道“坐了这么久,老夫也乏了。三郎估计还没有参观过这园子吧,就让二郎陪你转一转吧”
他走到小榭窗前,望了望外面的天空,不免感慨的说了一句,“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
看着陈康伯就这样转身走入了榻后的屏风,沈敏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对方这是让他放手去做,却又不愿明说。“哎,这是把我当成手下了么。”沈敏默默的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方才向着窗外看去,“天都快黑了,哪里看得出天气不错了。”
从三闲堂出来,陈安节送他到了府门外,将要分别之际,沈敏不由笑着对他道“三益兄,城北余杭门外土地大涨,你要是有闲钱的话,不妨买一点赚些零花钱。”
陈安节望着小巷中越走越远的沈敏背影,忍不住便思考起对方分别时对他说的话语,究竟有什么用意了。当他回府向自己的阿翁提到了这件事后,正喝着鸡汤的陈康伯,眼皮都没抬起的慢慢说道“那就买一点吧,不要超过5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