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一进正堂,就看见卫尉面东而跪坐,卫尉下首,有一人,跪坐在案几前,和卫尉大人聊得正欢。赵安一进来,两人顿时停止了说话,均望向了赵安。
赵安却是认得与卫尉聊天的人,正是两三个时辰前见过的方士李少翁。尽管赵安有些纳闷李少翁为何在此,但表情上,却是没丝毫的讶异。只是规规矩矩地朝卫尉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卫尉大人。”
赵安言罢,又对着一旁的李少翁行礼道:“见过李先生!”
卫尉便是抬起手,虚扶着赵安,道:“赵门侯不必多礼,暂且起来罢!”卫尉顿了顿,又指着李少翁对面的案几,对着赵安道:“赵门侯,请落座吧!”
赵安闻言,只是对着卫尉拱了一下手。并不多说什么,就是走到了案几边,正襟而坐。而卫尉见赵安已落座,便是微微一笑,对着赵安笑问道:“赵门侯不妨一猜,我让你来是为何事?”李少翁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望着赵安。
赵安却是没立即回答,望了望李少翁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卫尉那琢磨不透的表情。尽管赵安心底已是猜到了大概,但赵安却是不准备将心底话说出。反而对着座首的卫尉稍稍低头道:“回卫尉大人的话,属下不知卫尉大人召我何事。卫尉大人若有事要属下去做,尽管吩咐便是。”
卫尉闻言,便是满意地笑了笑,旋即才答道:“今日李先生奉陛下旨意,让我等南军上下,配合李先生行事。”
卫尉顿了顿,又对着李少翁道:“我等南军上下自然以陛下为首是从,但宫禁一事,却是万万不可松懈。本大人事务也繁多,尽管我很想和李先生好好合作一番。但奈何事务缠身,也要随时保护陛下不受宵小惊扰。”
“故而,本大人让赵门侯在未来几个月,听候李先生吩咐差遣。李先生认为如何?可有不满意之处?”卫尉如此说道。
赵安顿时一愣,继而一惊,心底百般思绪涌上。赵安旋即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沉吟了一会的李少翁道:“卫尉如此安排,老夫我却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有几个问题,倒是想请教卫尉大人一番。”
卫尉闻言,顿时客气拱手笑道:“李先生请讲,不必客气!”
李少翁顿时说道:“第一,卫尉大人准备调拨多少人马听候赵门侯吩咐?若有人不尊老夫指令,老夫可有处置之权?”
卫尉闻言,立即正襟道:“南军上下五万将士,除了必要的宫禁巡守之人和陛下车驾扈从所需,均可听候赵门侯吩咐。若有人不尊李先生旨意,六百石以下。李先生可先斩后奏。六百石以上,可遣赵门侯来告知于我,本大人可换成李先生满意之人。”
卫尉言罢,警告似的望了赵安一眼。而李少翁闻言,手轻扣着案几,低头沉思了一会。继续问道:“卫尉大人会允许老夫带南军将士出城吗?”
卫尉闻言,刹时一惊,旋即想到了什么,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疑惑问道:“这是陛下旨意吗?可有陛下诏令?”
然而,李少翁却是没回答,只是盯着卫尉不发一言。好久,卫尉才叹了叹气,认真回答道:“若是陛下的意思,自可遵从。”
卫尉却是明白,天子是怕不止未央宫有巫蛊之物,还怕这长安城,甚至是整个关中地区,都有对天子不利的巫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