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劝服了老阁主和掌门，舒珵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动之前他不是没有把握，老阁主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在老阁主的心里，没有什么比齐国更重要，只要能对齐国有益，说服他的把握就大了不少。

至于掌门，掌门本就有这心思。只要说服了老阁主，掌门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即便如此，能够成功完成这个任务，还是让舒珵忍不住兴奋。

上下两辈子加起来快六十岁了，还是第一次当说客，能够成功他自然兴奋异常。

不过，这只是计划的其中一环。

柳随心的目的，他隐隐猜得到。可这计划究竟是什么样子，他还不怎么清楚。也不知道柳随心那里进行的如何了。

坐落在齐国京城的府邸很是宽敞，能在这最靠近宫城的地方有这么一座府邸，主人家的背景可想而知。

府中仆役人来人往，但却是井然有序，行走之间无一丝嘈杂。

而在府中深处某个内室，矮几上摆着一副棋盘，但主人家显然无心下棋，棋盘上的棋子隐约有些凌乱。一只手紧紧捏着手中的棋子，手上青筋明显。

手的主人是个看似二十多岁的束冠男子，而他的对面，是个还未束冠的少年。

此刻两人都没有说话，房中也只有他们二人，因此显得十分安静。只是气氛，不知为何，显得无比沉凝。

半响，束冠男子才从那惊骇欲绝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他的面色十分复杂，深深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才道：“学士的意思，烨明白。这段日子，也多亏学士尽心竭力，烨才能有喘息之日。只是，烨毕竟身为人子。还请学士，莫要让烨难做。”

那少年面露微笑：“殿下重孝。只是不知道，在殿下的眼里，是孝道二字重要，还是这千千万万齐国百姓重要？”

束冠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学士此言，真是让烨难以抉择。”

少年面色异常平静，语速不急不缓：“前线的情况，殿下很清楚。赵人每攻进一座城，或以屠城为乐，或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虽然打着齐王昏庸，想要拯救齐人于水火之中的旗号，可真实目的，谁不清楚？齐国百姓在他们眼里，不过牲畜而已。殿下真的忍心让百姓继续遭受这战乱之苦吗？”

“烨自然不忍心。可若真如此做了，百姓会如何看待？这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烨如何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束冠男子目光紧紧盯着那少年。

少年面色并无丝毫变化，只平静道：“齐国没了，殿下就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束冠男子震了震，眼中微微有些挣扎。

“臣有个故事，想要说与殿下听。”少年看了束冠男子一眼，道。

“学士请讲。”

“古时曾有一国度，开国太祖有两个出色的儿子。太子即长子，仁厚有明君之范，深得太祖喜爱。二子在与前朝战斗中屡立大功，军功赫赫。”

“太祖的这两个儿子都是无比优秀，然而兄弟两表面和谐，实则私下里争斗不断。而太祖更喜欢长子。”

“二子对那至尊之位不是没有想法，然而他的大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人人都以为，日后会是太子登上那个位子。可却没有料到，二子孤注一掷，将太子和他那一直支持太子的三弟射杀在玄武门。”

听到这里，束冠男子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