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这一日,大国师威风凛凛地步入蒲鱼县县衙大堂,后面跟着地方一众官员。
大国师立于堂上,对着堂下官员朗声说道:“此案被害之人与我是师徒,老衲也算得上是本案的苦主,理应避嫌。但是圣命难违,陛下既封了老衲为此案钦差,老衲自也不好推诿。“
说罢朝堂下扫视了一番,”蒲鱼县令何在?“
“卑职在,卑职在——“
县令忙不迭地跑上前来,朝着大国师倒头便拜。
大国师指了指县令,“此案就由你做主审,老衲为监审。免得有人背后指着老衲的脊梁骨,说老衲徇私枉法。“
那县令本不想接这烫手的山芋,露出一脸的为难,“大国师英明,卑职只是一介县令,您老人家贵为当朝大国师,一品大员,卑职哪里来的资格做主审——“
”闭嘴!“大国师脸色铁青,“你可知道,当朝的小国师是在你管辖的地界上殒命的,老衲没治你的罪已算开恩。我让你做这主审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要掂量清楚了!”
那县令听罢,冷汗瞬间湿透全身,赶紧回道:“谢大国师隆恩。”
大国师冷哼一声,命人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在大堂上首一侧,自便坐了。
那县令战战兢兢地绕到案桌后面,缓缓坐了下去,然后颤颤巍巍地拿起惊堂木,正要往案台上拍,忽听得大国师说道:“打开衙门的大门,把外面围观的百姓们都放进来,既然是审案,就要审得光明正大,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大国师这般做,当然不是为了他口中所称的“光明正大”,而是暗藏私心。
智清是名扬千里,被世人交口颂赞的圣僧。而自己虽也是沙门修者,而且有“国师”的官职加持,但声誉却远不及智清。
前些时日,智清在国都与他论法,当着数千佛子的面将他论的哑口无言,几乎颜面扫地。
此时此刻,那个被众人奉为得道高僧的智清陡然间成了阶下之囚,大国师怎能放过这个羞辱他的机会。
待围观的百姓们挤满了公堂外的院子,大国师这才满意地说了声:“可以开始了。”
县令咽了一口唾沫,举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拍,“带人犯。”
“威——武——”堂下衙役悬旋即叫起了堂威。
不一会儿,两个衙役押着一老两小上到公堂。
老的是智清,小的是源佑和十戒。
源佑表情轻松,一进来便就东瞧西看,好似游玩一般;
再看智清,也是面色从容淡定,不卑不亢,丝毫不减高僧气概。
唯独十戒显得十分紧张,挨着源佑,寸步不离。
“砰!”的一声,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吓得十戒打了个哆嗦。
十戒抬头看去,只见县令面色肃然,“大胆妖僧,见到大国师与本官为何不跪!”
源佑和智清皆是巍然不动,十戒却是两腿一软,膝盖顺势弯了下去。
源佑当即把她提了起来,”不要怂——“
“大胆妖僧,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县令勃然大怒。
智清合掌施了个佛礼,淡淡道:“沙门不跪王者。“
源佑则是圆睁怒目,一脸的桀骜。
十戒抬头看了一眼持着杀威棒的衙役,立刻吓得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