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答应的事情真的没有食言过吗?
也许有,但绝对不包括祸及家小这种事情,做人留一线……李叶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如陆有成一般下场。
……
李叶猜测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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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退军之后的第四天清晨,趁机多日的联军大营内终于有了动静,以龟兹、高昌、东突厥为首的两万先锋军全部开拔,直奔凉州城而来。
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浓烟,李叶站在城头,眼皮猛跳几下。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日,恐怕是凉州最艰难的一场守城恶战,胜与负,生与死,便只在今日见分晓了。
守军将士们的脸色也变了。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他们知道确实不一样了,敌军还未到来,他们便感觉一股浓浓的杀意充斥四周,明明是同样一支军队,可今日却仿佛完全换了人似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惧意不知不觉间侵袭众将士心头。
很快,敌人的先头部队率先抵达凉州城下,中军阵内擂响了大鼓,紧接着,悠长的牛角号低沉呜咽,回荡于茫茫黄沙之中。
随着阵前将军格格木的厉声暴喝,整支队伍向前跨了一步,动作整齐划一的一步踏出去,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连大地都仿佛抖颤了一下。
仅仅这股气势,已令城头的守军变色了。
李叶见势不妙,这样下去很危险,恐怕敌人还没冲到城墙下,己方的士气已被敌人的这股威势消磨殆尽。
于是李叶锵地拔出腰侧长剑,斜举遥指向天,厉声喝道:“记住!我们的脚下,是大唐的国土,是大唐的城池!大唐万胜,任何胆敢进犯的宵小,必将被我大唐雄兵撕碎!众将士,备战!”
随着李叶的吼声,众将士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众人手中长矛长戟一齐朝地上狠狠一顿,发出轰然巨响。
“大唐,万胜,万胜!”
张远举剑瞠目大喝:“弓箭,上前!”
“火油烧起来!擂石,滚木,全搬上马道!”
“下面的城门堵死!”
“…………”
一连串军令发出去,城头将士们的士气渐渐恢复的同时,众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城头马道上只见人影来往不休,而数百名弓手则站在箭垛后拉弓搭箭,遥指城外敌军。
城外,进攻的号角已发出,敌军列阵走了几步后,战鼓的节奏徒然加快,而敌军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快,与战鼓的节奏保持着高度的一致。
离城墙还有一里时,鼓声顿时如雨点般急促起来,敌军的阵式已渐渐散乱,各自朝城墙奔跑起来,人群忽然一齐爆发出一声厉吼,吼声未落音,数丈长的云梯已重重架在城墙上,无数敌军如蚂蚁般朝城头攀爬。
“钩镰上,把梯子给我顶下去!”李叶急声下令,年轻的脸庞变得有些苍白。
内城阶梯下,蔡讳满头大汗,指挥着军士搬运擂石和滚木,最后索性咬着牙,独自扛着一根大圆木桩走上城头。
各自奔忙,各自为自己挣命。
无数的巨石滚木落下城头,城下敌军但凡碰到者非死即伤,领队的将军不得不下令暂缓攻势,等待里面的唐军扔完滚木之后,敌军又一窝蜂的涌上城头,不要命的喊杀着、狂叫着、嘶吼着……
攻与守都竭尽全力,都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