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军医不是汉营的人。”
身后突然传出人声,两个细作大吃一惊,同时掏出怀中利刃,定睛细瞧,隐隐约约看见暗处有一个人影缓缓移来,待看清来人的军需官打扮,这才放下戒备,收回兵器。
“你今日来迟了。”执戟郎冷哼道。
“我也是身不由己,”军需官解释道:“虞子期那家伙不知道抽什么风,到处找人手做马镫,还不要布的,一边敲铜打铁,一边割皮子,我忙得脚不沾地,拼命调配军资,累得腰酸背痛,回头找医匠制一些白驼山壮骨粉……”
“方才你说军医不是我们的人?”伤兵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是。”
军需官不再啰嗦,神情肃然开始阐释。
“那还是一个月前,鸿沟议和的时候,陈都尉命我借职务之便,用缺衣少食为由,引发营中将士不安,以此促使项羽早日东归,但其实,楚营最缺的并不是衣食。”
“药?”
“是,我看楚营军医因缺药耽误医治,一直被中军帐问责,俱是敢怒不敢言,就打算说服其中几个,若是有机会,直接把项羽毒死,岂不一劳永逸?”
“后来呢?成功了?”
执戟郎、伤兵焦急地问道,军需官却只以苦笑回应。
“没有,都尉否决了我的提议,因为风险太大,下毒这种是个人都能想到的计策能不被加以防范?而且据说项羽无论进食、用药,虞姬都会抢先试吃,所以此计成功的希望不大。”
“确实如此,我亲眼见过好几次。”执戟郎皱眉道。
听了这话,三人皆默然不语,场内立刻陷入诡异的沉默中,不多时,伤兵看着执戟郎道:
“几位主将离开中军帐后,你可曾见过项羽出现?”
“未曾。”
“也没听到帐中出声?”
“不错。”
“我手下几个在大帐值守的人也没听到动静,而且散会之后,钟离昧、季布、项庄把中军帐内外的军士全换成了自己的亲随!”军需官补充道。
“未曾擂鼓便在中军帐密会,密会后就撤换了项羽的亲兵,还将服侍项羽的医匠以内奸之名秘密处决,却不见项羽……慢着!”
“你想到了什么?”执戟郎、军需官赶忙问道。
“之前你说虞子期在预备马镫?”
“是。”
“要进攻汉王死守的固陵城,不打造云梯,造劳什子马镫作甚?”
“莫非楚军想逃?”
“刚战胜汉王一阵,士气正旺,加上固陵摇摇欲坠,你是项羽,舍得走吗?”
“那项羽为何躲着不见?还有军医……除非是想掩盖……难道说项羽……”
“死了?!”三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