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去找几个钱家的不法事,翻翻旧案卷宗,看看有没有什么牵扯到钱家的案子,然后宣扬出去。”葛丹见葛林点头,眯着眼睛继续说道,说白了,葛丹就是在给钱藩施加压力,告诉钱藩,你最好想好了。
要知道葛丹现在是知州,县官不如现管,一旦葛丹真心针对钱家,以钱家这些年的德行,葛丹相信落井下石的人肯定不少。一旦到了那个地步,钱藩手里面握着证据,他也不敢给陈家,而是需要陈家出面保下他,对付自己,钱藩就会成为夹缝里面的存在。
如果陈家以此为要挟,让钱藩交出证据,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陈家不这么做,那么就看葛丹能不能顶住陈宣斌的压力处置钱家。
顶得住,葛丹就能逼着钱家屈服,如果顶不住,那就万事皆休,那时候就是刀兵相见的时候了。
葛林不知道自己家的少爷为什么紧盯着钱家的这个案子,在葛林看来,这又何必呢?李恒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钱瑜也死了,整个案子就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给掀开呢?不过葛林也知道,自己家的少爷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了,自己想劝说也劝说不动,只能按照葛丹的说法去做了。
看着葛林的背影,葛丹脸上的笑容也缓缓的收敛了起来,葛丹也曾问过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值得。
不过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第一是为了李恒,为了那个枉死的人,说是过不去心里面那个坎也好,说是想找点存在感也好,葛丹就是想这么做。第二就是为了以后的官路了,所谓非常官必行非常事。如果现在葛丹什么都不做,只是按照老爹的安排去升官,或许也能成为高官,说不定还能位列六部。
可是葛丹那远远达不到的葛丹的要求,葛丹不想那么过,如果葛丹想过得舒服,何必如此劳累?
葛丹的起点低,没能入翰林,如果不做点非常事如何能达到葛丹想要达到的成就?培养科举人才,弄一个自己的班底,或许可以让葛丹扬名,但是那还不够。科举做得好,只能让葛丹名声大,让人觉得葛丹是一个会教书的,是一个名师,仅此而已。
葛丹要给人的是能吏干吏的印象,这样一个陈年旧案,牵扯了无数人,牵扯了陈宣斌,葛丹依旧能查的清,无视权贵。
如此一来,一个不畏权贵精明强干的形象就竖立起来了,葛丹给南直隶官场留下来的印象就不是户部侍郎葛奇的儿子。在加上科举的成就,葛丹基本上就在整个南直隶官场凸显了出来。在葛丹看来,陈宣斌的案子就是一个机会,这年头你想出名,想上位,不踩掉几个人怎么行。
这件案子足够大,正好适合葛丹拿来扬名,至于踩了陈宣斌,葛丹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成化一朝葛丹只要能做到中枢或者封疆大吏就可以,真正确立地位的是弘治朝,而真正让葛丹大展宏图的,那是正德朝。现在葛丹做的这些,为的就是以后,而不是现在,如果区区陈宣斌都弄不倒,以后怎么到中枢去搏杀。这一次葛丹一定要把李恒的案子给翻过来,这年头的大明官员没有机会碰瓷也要找机会,何况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