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姑娘白日里便好转了,只是有些咳嗽。
安宁守在她身边,脸色憔悴,一看就是为她忧心地没睡好。
念安看了看外边,见阿爷没在,忽然有些失望。
她还想趁着这病跟阿爷提一提退婚的事情。
“阿娘,阿爷还没有下朝么?”
舀了一勺药喂到她嘴里,小姑娘怕苦,身侧的小宫娥递了一盘梅子,念安拿了一颗,味道却不对。
不是拥城买给她的那种,这个太酸了。
“你阿爷早就下朝了,只是拥城受了罚,叫你阿爷接进宫来了。”
“受罚,他怎么了?”念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说不想娶你,说你有哮症,娶回家要当祖宗似的供着,他家是讨媳妇,定要个健健康康的,日后好延绵子嗣,韩国公听了当然要打他了,险些没给打死。”
心里咯噔一下,念安知道他说的是假的,可这话他莫不是想过么,竟真说得出口。
一想到他又为自己挨打了,小姑娘面露愧色,“韩国公真是的,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何况他说的也没错……”
“你这丫头,他都这么说了你还想着他,反正我和你阿爷是不打算再把你许给他了,日后他愿意娶谁就娶谁吧。”
“听闻孙尚书家的女儿很是中意他,兴许韩家和孙家能做成亲吧。”
安宁不经意地与她话家常,见她有些发愣,干脆把碗盏放到一边,“罢了,你好好歇着吧。”
离开了公主寝殿,安宁刚迈入晏昵殿,就看见荀域黑着脸坐在花厅里。
“那个孽障说什么了?”他从未对念安发过脾气,“孽障”这个词从来都是荀思朝的专用。可昨晚听了姽婳说念安竟瞧中了裴祐,荀域气得差点杀人。
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就收到韩国公府的人来报,说韩昭差点儿把儿子打死。
“没说什么,就是有点怅然若失。”安宁坐下喝了口水,继续道,“拥城如何?”
提起这事,荀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韩昭就是个没脑子的,下这么重的手打人,万一打坏了呢,朕现在看见他就心烦,赶快让他滚去戍地待几天。”
安宁差点儿笑出来,又觉此刻笑有些不合时宜。
“裴祐昨晚在画舫睡得正酣,做梦都不会想到,你竟叫画舫载着他回南国了。”估摸着裴祐睁开眼的时候定是要懵了,安宁终是没忍住,掩面笑了。
“不然呢,朕没砍死他就不错了,写信给你阿兄,叫他再不许来了!”
“好了好了,就是小孩子而已,你瞧你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说的轻松,她那么不开窍,拥城处处让着她,她是看不见么,朕真是……”
从前荀域看宋凤鸣和云含贝的时候还想呢,自家女儿以后定不会如此,没想到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孙家的人也是,耳朵不知道怎么这么灵,竟追人追到宫里来,一早跟朕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居然说家里有祖传的方子,治挨板子最好,叫给拥城用上,朕就没见过哪个臣子敢跟君上抢女婿的。”
安宁闻言彻底笑出了声,见他不高兴,忙道,“还不是陛下教育的好,拥城文武双全,骑射俱佳,又不像咱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太子眠花宿柳没有正经,平日里看见那些贵女都是敬而远之,这样的俊俏少年郎谁不喜欢?”
“呵,”冷笑一声,荀域道,“你女儿就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