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
在这座被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市里,接近临界点的温度再次攀升,让人难以忍受。
“就是这儿。”余尘看了眼墙上的门牌号,又看了看手中被汗水打湿的纸条。
这是余尘父母除了两万元存款以外,唯一留下的东西。
一间偏僻的奶茶店,偏僻程度从街道名字就可以想象出,南十九街。
“爸妈当年的奶茶技术如此过硬?”余尘想不明白,他爸妈是如何在这连人影都见不到的街道上挣够全家的生活费。
他爸妈两年前人间蒸发,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这店铺的钥匙还是警察叔叔当年快递回老家的。
“这卷闸门得找人上油了。”余尘擦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使劲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卷闸门推上一米的高度。
店铺的天花板很高,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压抑,天花板上点缀着很多小灯。
按下墙上的开关,明暗刚好的暖色系灯光亮起,让人感觉温馨。
“应该能买不少钱。”店铺的面积让余尘嘴角上扬,他这次就是为了出售店铺而来。
留个念想的说法,余尘嗤之以鼻,自己是他们结晶,是最好的念想。
“奇怪。”
“想那么多干嘛,没有也省事。”
屋子里满是灰尘,桌子和沙发在灰尘的遮盖下让人无法分清原来的颜色,余尘环顾屋内也没能发现奶茶店最重要的地方——吧台。
这屋内还有这一道小门,挂着门帘,上面写着“私”字,应该是厕所或者他爸妈休息的地方。
余尘小心翼翼的穿过一片狼藉的大厅,撩开门帘,低矮的过道出现在眼前,过道尽头是一扇铁门,中间有着一条宽阔的楼梯,楼梯右侧有着一扇门,看门的样式,是卫生间无疑了。
“想不到这还是商住两用。”余尘顺着楼梯而上,楼梯是木质的,看起来并不结实,他走的胆颤。
好在楼梯并不长,没一会他就站在了二楼。
余尘打量着二楼的摆设,毕竟是他爸妈当年生活的地方,而且他也是第一次来。
别人家的孩子暑假都会去爸妈所在的城市开阔眼界,他也曾和爸妈提过这个要求,可惜被他爸无情外加一百元假期零花钱拒绝了。
在那个辣条一元三包的年代,一百元都能搬空一座小卖部,所以他每年暑假都有一百元零花钱。
二楼的空间不大且低矮,地板也是木质,是从一楼截出空间搭建的卧室。
入口处有着一黄色的简易鞋柜,鞋架仅有两双情侣拖鞋。
靠左侧墙壁摆放的衣柜,柜门打开着,里面出了灰尘空无一物。
贴着右侧墙壁放置这一张双人床,阳光从窗户照在条纹的床单上,晃的人眼晕。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铁质小盒子。
打开铁盒,一枚金黄色的戒子安静的躺在里面。
“爸还是一如既往的粗心。”戒指上刻着“丹”字,是余尘妈妈名字里的一个字,也是他妈送给他爸的结婚戒指。
余尘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合适。
打开二楼的窗户,余尘径直下了楼,洗手间因为门关着的原因,比其他地方干净不少。
“我是自己打扫还是自己打扫,或者请自己打扫?”他瞄了眼卫生间角落繁杂的打扫工具,其中光马桶刷就有四种。
余尘他妈是去朋友家过夜都要自带床单被套的洁癖症患者,晚期!导致他爸结婚后渐渐也没了朋友,现在倒是方便了余尘。
......
“恩,只要不是老妈谁都挑出毛病。”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余尘充满了成就感。
拉下卷闸门,打扫了一天实在太累了,那怕肚子饿他也不想出门,索性窝在沙发里干啃着车上没吃完方便面,就着矿泉水倒也吃的欢快。
吃完矿泉水瓶、方便面包装袋随意的扔在桌上,闭眼清空思绪,疲倦感一阵一阵如同潮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