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落水看来也并不是巧合,一旦自己死了,还不是任他怎么把罪推给自己,然后全身而退。
一切都是陈在利在捣鬼!
刘账房此时恨得牙痒痒。
可他还是保持着理智。
自己掌握的证据的确足以让陈在利死。
但是让陈在利死已经不是他现在最重要的目的了。
被陷害的这些事他说不清楚,也无法证明,反倒是陈在利提出的证据对他极其不利,可以说是人赃并获。
所以他是死定的。
自己死不足惜,但是妻儿老小是何辜?
假如拿出证据把陈在利也弄死了,那他的家人八成也要完了。
如果自己不把陈在利供出来,而是老老实实扛了,那么陈在利肯定会替他好好照顾家人。
毕竟证据还在他手里呢,当时交给儿子保管,量他陈在利也不敢出尔反尔。
可是……他心里还是很不甘心。
刘账房顿时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梁捕头当然听得出来陈在利这番话的意思,在他面前公然威胁证人,让他气得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厉声说道:“大胆!竟敢在本捕头面前威胁证人!”
“梁大捕头冤枉啊!”陈在利说道,“小人只是想让他认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让他明白有些事做不得,做了会有无法挽回的后果,哪有一句话有威胁的意思?”
“哼!”梁捕头冷哼一声,虽然他明明知道是威胁的话,但是确实拿不出直接证据,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现在还不是犯人,是明府的外事官家,他也不能阻止对方想说什么话。
他转头对刘账房说道:“你且安心,只要你把证据拿出来,你的妻儿老小我自然会帮你安顿好。”
梁捕头也只能尽量打消刘账房疑虑。
“梁捕头每月俸银不多吧,可有一两?家里头还有好几口要养活吧。”陈在利却在此时开口了,“你能让刘账房的妻儿过上怎样的生活,刘账房的儿子要娶的也是有些家底的女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出的起彩礼钱?”
“好男儿何患无妻?”梁捕头不屑道。
“好,找个普通人传宗接代也不是不可以。”陈在利又道,“只是不知刘账房的老母亲你作何安排?接回家去养吗?”
“就算你愿意,你家人又是否愿意,你又能有多少时间照顾他的老母亲?恐怕没多久你就厌烦了吧,这个包袱你确定要接?就不怕你家中的母老虎把你生吞了?”
……
一连串的质疑之下,梁捕头也无话可说,他确实不敢肯定能给他们什么保障,特别是刘账房的老母亲,他的妻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留在家中照顾的。
可他又没钱托人照顾,一时之间也有些无能为力起来,只好再次看向了明梧。
只要这位明家少爷给出保证,那才能让刘账房安心的把证据拿出来。
可是明梧居然不以为意,丝毫没有接过话题的打算,也没有答应给刘账房保证。
刘账房看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无奈的开口道:
“不必麻烦梁捕头了,刘某罪有应得,先前所言也只是妄图拉个垫背,实际上我怎么可能答应和别人三七分呢,这是绝无可能的。这些年我靠着账房的职务,多次贪墨府里的钱财,老爷终日忙碌,少爷也顾着修学,所以越发的胆大,这些年先后侵吞了不少钱财,至于有多少,你们既然已经搜出来,自己点就是了。”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陈在利,眼神里满是愤恨:“只是刘某希望,二爷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对我家人照顾一二,否则刘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祸不及家人。只要有我陈在利在世一日,就把你的儿子当作亲生儿子,把你的女儿当作亲生女儿,把你的老母亲当作自己的老母亲,把你的妻子……当然是当作大嫂。”
陈在利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的立下了一个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