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志文作为军师,是必然要讲话的。他清了清嗓子,扫视一下全场,朗声说道:
“诸位弟兄,虽说朝廷的府兵如今都孱弱不堪,但这南山郡的石柱兵不一样,勇毅不畏死,况且人数众多。
我的看法是暂避锋芒,大家退到深山老林里,拖长官兵的行军路线。
然后再派出一队人马截断官兵粮道,待到官兵粮尽力竭之时,大当家再领军掩杀,定能一举打退官兵。”
柴志文是读书人,虽然年年落榜,止步于秀才不前。
但也看了些杂书,听多了戏文,知道绿林好汉们对付官兵的一些打法。
他刚说完,四当家李黑牛早听得不顺耳,当即眼一瞪,拍桌子叫道:
“哼!石柱兵又咋了,二当家未免也太长官兵志气,灭自家威风。
我就不信那石柱兵能厉害到哪里去?
官兵的战斗力,咱弟兄们又不是没见识过。
你怕,我李黑牛可不怕?”
他说话间扯开胸襟,敞开着怀,露出胸脯上的一簇簇黑毛。
李黑牛在家乡时可是把县里的税吏砍了,后来县衙召集了几十个人抓他,楞是被他拎着一根枣木棍子生生打出来。
因此,对官兵十分不屑。
李峻也站了起来,开口附和道:
“黑牛说的不错,大哥,若是一仗未打,弟兄们就遁入深山,恐怕会严重打击弟兄们的士气。
不如我们在山前设伏,伏击官兵。
我看十里外的落霞谷就不错,两坡夹一谷,中间只有一条小路通行,很适合打伏击。
即便伏击不成,落霞谷后有两条小路皆可以通往后山,我等也可以从容撤退。”
“这法子好,我赞同。还是老五你主意多,大当家以为怎么样?”
李黑牛当即以拳击掌,大声附和道。
“是呀!若是瞧见官兵就望风而逃,实在有损我们艮山好汉的威名。大当家,还是打伏击吧?”
“不错!若是按照二当家说的,撤到深山老林里,这寨子怎么办?
官兵来了,肯定一把火烧成白地。
还有山洞里的粮食怎么办?
山脚下的庄稼不要了吗?这损失得有多大?”
十几个在下面旁听的各山头大小头目们在底下叫嚣开了,一个个七嘴舌,吐沫星子乱喷。
钟子铭听了心里撇了撇嘴。
设伏?
山上总共才多少人,即便加上能拎得动锄头的老头,也就是四五百人吧?
这点人去伏击一千多官兵?
怎么想的,这不是给官兵送人头吗?
这帮人哪来的自信?这么小瞧官兵。
还是说朝廷的府兵真的糜烂到了这个地步。
钟子铭冷眼旁观,静默不语。
虎皮交椅上的王大魁听了拧起眉头,也不说话。
其实他也拿捏不准,按照以往的经验,官兵的确不堪战。
他心里倒是倾向于李峻的打法,在落霞谷设伏,打出艮山虎的威名。
可老二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石柱兵呀!赫赫威名在外,不能不加小心。
只不过,若是真的按照李峻说的,打败了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