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医撸着胡须,昂着头哈哈大笑,可笑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一把掐住脖子。
他瞪大了眼珠子,用手指着念夏叫道:
“你…你不是昨天抓药哪个小丫头吗?…原来你是...”
老头在屋内瞅一番,目光落在钟子铭身上,吃惊的问道:
“难不成那古怪的方子是你写的?这…你...”
老头一脸惊呆,愕然的看着钟子铭,又疑惑连连的看向念夏。
“什么方子?奴婢从来没见过您…”
念夏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跳出来,气鼓鼓的冲着老头叫道。
“嘿!你这小丫头怎么翻脸不认人呀?要不是我辨出了上面的药材,你今天早上在济仁堂,如何能抓来药?”
“老人家您糊涂了吧?奴婢早上是去抓药了,可去的是保和堂,也从没见过您呀!”
念夏鼓着嘴,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你…..”
老头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瞪着念夏,看着小丫头纯良无辜的眼神和一脸委屈的表情,他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迷惑之色。
难道我真的记错了?怎么可能,我还没老糊涂到那个份上。
那么古怪的一张方子,又配着草药图,我怎么可能记错!
“小丫头,你不承认没关系,可那药不是乱吃的,你就不怕你抓错了药,害了你家少爷的命吗?”
容妈妈听到这里脸一沉,上前一步瞪着念夏,厉声呵斥道:
“你早上去抓药了?抓的什么药?去哪里抓的?给谁抓药?”
“自然是给少爷抓的呀!奴婢昨天碰掉了药,担心少爷少了一副药耽搁病情,今天一早就拿着昨天张大夫开得方子,去保安堂抓的药。”
念夏巴拉着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说完了还挑衅的瞥了一眼老头,不屑的说道:“奴婢从来不撒谎的。”
“呵呵~你这小丫头,你那意思是老夫撒谎了?”
老头气得胡子撅得老高,瞪着念夏叫道。
念夏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回道:
“那可是您说的,奴婢可没说。”
“嗨~”
老头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容嬷嬷脸一沉,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
“大胆!还不向张太医赔礼道歉?”
念夏掘了掘嘴,不服气的屈膝行了一礼道:
“对不起,是奴婢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
“不用,你把你抓的药拿出来让老夫瞧瞧,我记得应该是黄良二两,厚朴一两五钱,三份。呵呵!”
老头一脸和蔼,笑得意味声长。
念夏抬眸看了他一眼,表面磨磨蹭蹭,心里却是一喜,少爷真是聪明绝顶,连这都料到了。
“还不快去!~”
念夏在容妈妈的催促声中走到柜台前,抱起上面一大包的药材,返身回来放到圆桌上展示给他们看。
“那,这是我新抓的药,纸包上有保和堂的标记,这是昨天剩下的两幅药…”
张景山走上去,拆了纸包,打开一看,生姜,附子,甘草,真是昨天自己开得方子。
容妈妈看了目光闪了闪,咬唇皱眉不语。
老头看了,瞪大了眼,额角蹦蹦直跳。
看着神情得意的小丫头,他咧着嘴笑了。
转头意味深长的深深打量着一直稳如泰山,面无表情的傻子,心中翻起了波澜。
看来是我无意中触碰到了人家的秘密,如果这事真是傻子交待的,那可隐藏的真够深的。
罢了,这也与我无关,我今天来本就是治病救人的。
“这药不能用了,那方子作废了,我先给少爷把把脉再说…”
张老太医说着,坐在钟子铭面前,示意傻子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