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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琪坐在越野车的副驾驶座上,汽车已经行驶在庄园的主干道上,即刻就能到达处在庄园背后的内部停车场。她回过头去瞟了一眼车后座上那个仍在昏迷的青年,心里琢磨着:“难道他就是钟离小说中的那位侦探吗?但是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与我们年龄相仿的青年而已。就算他真是那位侦探,这样年纪轻轻的人有多大能耐,能对抗那个负有盛名的杀人狂?”
“四小姐!”阿龙偏过头来。
思琪朝着阿龙的眼神所指引的方向望去,原来那个破了一大块玻璃的凶案现场现在外围围上了黄白相间的布条,布条上标有中英文的警戒标示。玻璃窟窿里还站着两位举着单反相机人,他们身穿黑色雨衣,雨衣背后还标示着“警察”两个大字。汽车很快驶过了这个地方,来到了庄园的西侧。她朝西侧西门的那块区域望了一眼,凶手杀人的那把手枪就是在那发现的。
“太好了,警察终于到了。”思琪舒了口气,自案发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有了放松的感觉。钟离的小说有推理小说中的一个经典元素——孤岛杀人。“孤岛”代表着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是没有警方参与的,现在的情况至少说明了现实不会完全对应钟离的小说。警察来了肯定会打乱凶手接下来的计划,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她只要向钟离问出凶手是谁,然后揭露凶手的身份,警察就能直接把凶手给逮捕了。终于不用再这么愁容满面了!她恐再这么苦恼下去她会直接老几岁,虽然她现在都还没满十八岁。考虑到这点,她发觉自己出门实在太急,忘了带镜子,她只好用通过手机的屏幕来整理她额前的凌乱发丝。
汽车驶过庄园的西侧,来到了庄园的背面,葫芦湖便立即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看见湖边站着一伙人,阿龙立即松开了油门踏板。思琪只从这伙穿着雨衣的人当中认出了她的二叔李哲为。从湖边一直石拱桥的一段距离围着同她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公安封条,封条里面还站着四位身穿黑色雨衣的刑警,刑警们正在忙活着什么。
“龙叔,这里出什么事了?”思琪急问。
“我也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警方都还没到。”阿龙两眼一直盯着湖边,汽车的速度已经慢到他不需要再查看周围路况的地步。
“好了,先放我下来吧,我不跟你进停车场了。”
“四小姐……”阿龙还想说什么,但看见思琪焦急的模样,他只好把车停了下来。
思琪下车后指着汽车后座的青年,说:“龙叔,他就先交给你了。”说完她甩上车门,借着关门的反作用力转身,朝湖边跑去。
阿龙刚想把伞递给她,但转回身来的时候她已经远离了。看着敲打在挡风玻璃上的雨,他摇了摇头,将伞放回后座。他瞅了瞅后座上仍昏迷着的青年,呆滞片刻,然后转身再次踩下油门。
思琪用双手挡着额前,前方的湖面被细雨击出了无数个向外延伸的小圈。她很快来到了警方的封锁线外,透过站在前方的刑警之间的间隙,她能看到一双鞋尖朝上的棕色皮鞋。
“看你这样子……”李哲为瞪着刚走到他身边的思琪,“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二叔,发生什么事了?那是谁?”思琪发问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向她二叔,而是死死地盯着处在前方地上的那双皮鞋。
“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别管这么多。”李哲为扶着她左侧的手臂想让她转身离开。
思琪挣脱开来,然后沿着封锁线边跑边看,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的外部轮廓,但还是不能获得很好的视线。她来到了石桥旁边,把心一横,蹲下身钻过封锁线,冲上了石拱桥。
“思琪!”李哲为的厉声并没有止住思琪的脚步,反而引起了刑警们的注意。等刑警们看过来时,思琪已经跑到了石拱桥的中间。
站在桥上看,湖下一览无遗,她很快便认出现在正仰面躺在湖边的人。他是庄园的五位外来者之一——王轻彦。今天中午她才跟他聊过天,但现在他已经面无血色,成了死人。现在,五位外来者还剩下三个了。
她不忍再看尸体,将视线移向周边,发现尸体的右侧还散落着一堆石膏碎块。看碎块某些局部的外形,她还能分辨出这是摔碎了的“思想者”石膏像。
站在下面的刑警们不管怎么叫她,她都没做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尸体周边,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样子。刑警中唯一的一位女警员和其他两位警官商量了两句,然后独自向石拱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