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西园军有莽汉,难道我安定军就没有莽汉了吗?”,皇甫坚寿开了一个的玩笑,再道:“来,饮完这最后一杯,我便先送将军前去休息。”
司马睿赶紧还礼,道:“世子尊荣身份,如此折杀末将了。”
皇甫坚寿哈哈一笑,握住司马睿的手,道:“你我相交贵在心知,无需在意这些世俗礼见,起来还是我那族弟潇洒自由,不必像我这样每日里都要注意礼节仪容,忒得累人了。”
司马睿不知皇甫坚寿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感叹,二人似乎并没有到无话不的地步,但听他言语中多是感慨,想不到这画中仙般的人物竟也有这么多的苦恼。
不过皇甫坚寿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之处,对司马睿歉意一笑,随后领着他与一干赴宴的西园将领于府中休息。
晏明等人早已醉意满满,在旁饶扶持下仍是如烂泥一般在榻上沉睡不醒。
唯有那凤起趁着那皇甫坚寿忙于嘱咐下人之际,便悄悄来到司马睿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呆子,你觉不觉得这对皇甫父子,有些奇怪?”
司马睿不解,问道:“什么意思,你不会又在胡思乱想了吧?”
凤起白眼一翻,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打了个哈哈准备去找那周公话,只留下司马睿一人在这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活该。
来到安定城的第三日,皇甫嵩以州牧之名,正式为西园军接风洗尘。
安定城以及附近城县有名人物纷纷赶至,其实他们早就在秦川一战后,就听闻了这次的帝使事迹,不管抱着怎样的心思,都想要目睹一下真容。
只是随着民间越来越奇异的传诵,司马睿竟慢慢神化成了三头六臂,降龙伏虎的大英雄,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呢。
所以每当有人笑呵呵的过来打量着自己,他这位面薄的少年将军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如此夸张的传言。
倒是晏明他们在秦川一战幸存下来的老兵们对此引以为傲,毕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突破五千精锐羌胡敌阵的,因而对于凉州宾客的刻意奉承那叫一个来之不拒,神采中更是得意非凡。
只不过今日这场酒宴除了为帝使洗尘之外,皇甫嵩更有意将北宫昭伏诛的消息公之于众,一为告诫境内摇摆不定的豪强家族,二来也是为了振奋凉州军队的士气。
本来世子皇甫郦还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这份“大礼”,但皇甫嵩显然并不准备藏着掖着,对他这样的刚硬老派将军来,与其在泥潭里越陷越深,还不如直面惊涛拍浪,方显沧海横流,英雄本色。
很快,帝使如神下凡,一剑斩杀羌胡首领犬子的戏码,在凉州各地传扬,人人拍案叫绝,意犹未尽。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羌胡方面在秦川一战之后,就再无别的大动静,就连金城也在不久前传来了皇甫郦的书信,是敌军突然撤退。
一时间,整个前锋防线寂静一片,反倒是让人感到一阵异样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