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月明楼的花魁死了。
绝色女子的死在京城这样的繁华场里也掀不起太久的波澜。
第三天,一个新的绝色美女成为了新花魁。
为什么不是在第二天,因为妹妹要给姐姐守丧一天。
妹妹是新花魁,姐姐是旧花魁。
新花魁欧阳向晚弹奏着琵琶,欣赏的人是她今天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客人。
方流景眯着眼躺在安乐椅上,听得很认真,摇动安乐椅的频率暗合琵琶曲子的声韵。
安乐椅不动了,方流景开口道:“你为什么伤心难过呢?”
欧阳向晚五指停弦,低着头,泪花在眼中打转。
方流景说:“你从白天弹到黄昏,换了不下十首曲子,可不管哪种曲调,里面却都带着哀伤,抬头看我,你为什么伤心呢?”
欧阳向晚抬起头,那一刻,泪顺着脸庞滑下,方流景的心一紧。
欧阳向晚哽咽道:“是我让公子感到晦气了吗?”
方流景看着她的眼睛:“我们只是有一天之缘,明天我们就各是路人,你有什么伤心事尽管说吧,我会仔细的听,然后烂在肚子里。”
欧阳向晚崩不住了,眼泪连成串,人倚着琵琶,情绪激动得耸肩。
小巧的嘴支支吾吾的说着事。
方流景没有骗她,他真的在仔细听,过了好一会儿,欧阳向晚平复下心情,方流景也明白了大概。
方流景说:“你是怀疑你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欧阳向晚瞪着通红的杏眼,“可别人都不信。”
方流景说:“京城最好的仵作验过尸,她身上没有一处伤口,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不是突发疾病那…”
欧阳向晚扭过头去不看他:“那我和你没什么说的了,太阳下山了,公子可以走了。”
花满月明楼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一星期只上一天班,一天也只接待一人。
方流景说:“时间可还没到。”
欧阳向晚说:“但我要你出去你还能不出去吗?”
方流景倒了一杯酒,看样子是不想走,他说:“你可知道我是谁?”
欧阳向晚说:“我知道。”
“哦?”方流景说,“难道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欧阳向晚说:“能让老鸨叫我出来的,哪个不是高官显贵,皇亲国戚,我看你也只是哪个王爷的公子,一个酒囊饭袋而已。”
方流景说:“我要是酒囊饭袋那也是一个很懂漂亮女人弹琵琶的酒囊饭袋。”
欧阳向晚低头不语,因为方流景说对了,但这时候欧阳向晚嘴上一丝都不肯服软。
方流景说:“你怀疑你姐姐招人毒手那总该有依据吧。”
欧阳向晚说:“我姐姐上个星期被人请了去,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晚上睡觉还做噩梦。”
方流景摇头说:“太玄虚了。”
欧阳向晚指着门口说:“那请你出去。”
方流景又倒了一杯酒,他说:“你知道你姐姐是被谁请了去吗?”
欧阳向晚说:“不知道,她不肯告诉我。”
她又想到姐姐心神不宁的那几日,眼泪又掉了下来。
方流景拍拍她的背说:“那我去问下老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