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柳氏靠在嬷嬷身上,眼眶通红地盯着面前神色不善的少女,语气里全然的无辜委屈:“这桩婚事是你爹爹同祖母点头应下的,同我有什么干系?这些年我对你如何,府里人不是不知道,哪怕只待你三分好,你如今也不该这么对我说话,说到底我也是你的母亲。”
毕凌萱死死盯着她:“你也配!本翁主的母亲是正经皇家一品长公主,你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也配做本翁主的母亲!”
毕柳氏脸“刷——”一下白了,豆大的泪水涌了出来,掩面倒在嬷嬷怀中,抽泣道:“你纵看我千万般不好,我也是你爹爹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怎能说这种话!”
扶着她的嬷嬷也是一脸怒容:“大小姐,纵然你有爵位在身,也不该这般侮辱嫡母,老奴定会向老爷和老夫人禀报此事!”
毕凌萱上前一步拽着毕柳氏的胳膊,冷冷一笑:“看不惯本翁主?本翁主给你个机会,到皇后娘娘面前好好说说我这些年的罪名可好?”
说罢不等她再开口,便拽着人到门前,粗暴地塞进了马车,对侍从吩咐道:“去皇宫,求见皇后娘娘!”
毕凌萱的动静弄得很大,没到浮生跟前,众人就知道了毕翁主拽着继母到皇后跟前请罪的事儿。
浮生自然是倾向于毕翁主这个有血缘关系在的表姑,对宫人吩咐道:“快给翁主上茶。”
又对毕凌萱道:“表姑请坐,若有委屈的,只管慢慢说来,本宫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一听“表姑”二字,毕柳氏脸色就白了三分,毕凌萱跪在地上沉声道:“今日进宫,是求皇后娘娘给臣女主持一个公道。”
“臣女的母亲过世三载,孝期一过,父亲便迎娶了继室,毕柳氏同父亲无媒苟合,毕凌芜便是他们的罪证!”毕凌萱一开口便抛出一个地雷,直把众人炸得头晕目眩。
虽人人知道这事,却没人去捅破,到底皇家脸面重要。
毕柳氏闻言脸色大变,吓得花容失色,忙跪伏在地上,连连叩首道:“臣妇冤枉!皇后娘娘明察!”
毕凌萱只看着她冷笑:“若不是亲生的骨肉,父亲怎么肯叫她改名、入族谱?满盛京有哪一个不知道你们的勾当!幸而我母亲已经死了,看到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恶心模样,有脸无媒苟合,没脸承认了?”
毕柳氏大恸,满脸不可置信:“我知你一向不喜欢我,可你父亲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叫你这样没了良心地冤枉他!”
她转而对浮生叩首,一下一下都用了力气,只把额前磕得满是鲜血:“臣妇以自己的命担保,芜娘是臣妇前夫的女儿,伯爷以诚心待臣妇与女儿,难道这也有错吗?”
毕凌萱一点也不信她的话,反问道:“你可敢当面对质!以你母女的命!”
毕柳氏此时脸色冷然,额前鲜血直流,往日柔弱之感顿去,闻言轻声开口道:“为何不敢?我同你父亲本就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若不是你母亲下降伯府,我怎会外嫁?先夫去后没两年,你母亲去了,伯爷才又向我母亲提亲,你小小年纪,怎么能随口说出无媒苟合这等话!”
她的话语落地铿锵有声,叫毕凌萱一时愣住了。
浮生见此,深知这其中另有隐情,悄悄吩咐了两声,才又看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