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鱼在水里连着打滚,一身的鱼皮哗啦啦的掉下来,四周噗噗的冒黑气,就跟煮熟了一般,也在这一会,鱼身子软塌塌的化开,一道黑气从水中窜出,向着山顶石桥飞去。
乱尘仙人和白小溜现在可是舒服得很,美味佳肴吃着,老头怀里搂着五瓶没开封的西域美酒,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嘴上依旧客气:“员外,你这是干什么?一会搞不好都成亲家了,废这礼,啊哈哈哈”。
这话一说倒是提醒刘员外了,对啊,房子的问题眼看是解决七八分了,自家姑娘招个赘婿的事还悬着呢,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今晚上都弄个圆满,省得今晚放这老头回去,明天又不知道会出别的幺蛾子。
毕竟是个以前在都城当过官的,想到做起来也颇有章法,头一件买宅子可不这么简单,需要双方互立文书,再找个官面的人作保,相互写字同意画押才算可靠。
保人现成的,本村镇的保正就是自己的远方亲戚,赶紧差了下人去喊,那自己的宝贝三闺女也不知道收拾的怎么样了,一听白小溜晚上要来,呆在自己的绣楼里装扮。
忽然耳听几声女人的咳嗽声,刘员外探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续弦的老婆在亭阁外跟自己使着眼色,心里知道夫人有话要对自说,赶紧对着老头和少年作揖,嘴里喊了句去去就来,迈出门外。
只见那妇人,虽然眉眼带点老,但是风情漂亮的底子依旧在,身着华贵一头精致的钗花,原来她在亭子外隔着细沙屏风看了白小溜许久,自然有些话要跟员外商量。
员外上前拉着他夫人的手问:“怎么样?这少年还可以把,虽然看上去瘦弱了一些,想是那山上的日子过得清苦饿的,这老仙那里是个人,简直就是个酒坛子,有了钱喝酒自认没米下锅了”。
夫人看着点点头,这会白小溜正拿着一只大鸡腿对着嘴啃,一嘴巴的肥油,她皱了皱眉:“看上去清瘦也像是个读书人的好模样,就是这吃相…也太那个啥了一点…”。
刘员外回头一看,呵呵一乐:“年轻人嘛,胃口好,几年不见星点的荤腥,这次眼里一桌子的好菜,放开了吃也是本性自然。尚若今日他眼里一桌好菜,身手还压服着,这样的上门女婿我反而不敢要,城府深的人可怕的狠啊”。
见了夫人点头,员外继续引导:“我虽然如今远离官场,那些破事也是经历过的,阅人无数看看眉眼就知高低。眼前这人,应该本性率真,你也休要在鸡蛋里挑些骨头,等他进了我们家的门,规矩约束着,自然就会越来越好”。
夫人脑子转得飞快,想想一点错都没有,嘴巴带出笑来:“也是,招上门女婿,要的就是个人性,他虽然鸡腿啃得粗野,但是手上却拿了白巾垫着,不让赃物沾了衣服,看出来平常是个仔细谨慎的人”。
刘员外补充:“我在里面留意细节,宴席刚开的时候,这老仙人不动筷子,少年也是不动。等我和他师父动起来,自己先拿了一块白巾给他师傅垫上,有孝心,懂规矩的”。
“三闺女准备的怎么样了?怎么这老半天不出来…”。
“她高兴着呢,平常懒得出花,一听山上的人来了,关在门里一个时辰了不出来,我去开门都不肯,让里面的丫鬟回话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