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的时候,岳父大人只告诉他这场晚宴很重要,有尊贵的客人前来,让他好好表现表现,除此之外他一概不知。
“我还以为兄台既然来了这里,就应该知道才是。”白皙公子看了他一眼,又朝稍显拥挤的大堂以及二楼扫视一眼,那里坐着一位白发老人,也是他家长辈,他能来这里,也是托了白发老人的福。
陈风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的确不清楚。
此时,同桌之中有个胖子开口解释:“这场宴席可是此地县令筹办,本是为了接待一群身份尊贵的客人,醉卧阁这个选址也是县令亲自挑选,之所以选这里,县令应该是觉得用最好的酒楼招待才不会令客人感到轻怠。”
“本来?”
“是啊,本来嘛这场宴席跟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后来那大人物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此打算,说要巡查巡查此地的文风学气,然而由于行程仓促,来不及做其他安排,便吩咐此地县令挑选一批读书人,借着这场招待宴席考究一番。”
“当然,在这里的也不只是双庆这一县的学子,临近的几县都收到了同样的消息,各自选了一批人前来此地。”
“这么夸张?临近的县都来了?这大晚上的,还有人愿意赶来?”陈风脸色惊愕。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说话的胖子露出几分惊讶,没想到陈风会问这种问题,继续说道,“你看我就是隔壁县的,还有他,他,还有他们也都不是此县人士,都是从临县赶来。”
那胖子随手指了指同桌的一些人。
“还不止呢,事实上咱们这一桌子也就我和你是清水县人士,其他人可都是从别处赶来,有人陪同长辈一大早便来了这城里,就是为了等待这场宴席。”最初和他搭话的那位热情无比的年轻人笑呵呵道。
“额,就是为了见上那大人物一面?”
“当然了,虽然我是不清楚那大人物是什么身份,但能够指示诸县县令的人来头可不小,若是有幸被那些人看重,说不准便如同草鸡跃上枝头变凤凰,额,不对,咱们也不是草鸡。”
年轻人打了个比方,又觉得有些不恰当,脸色纠结,仔细琢磨着换个什么词比较合适。
听了这些,陈风忽然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那些不知道具体身份的大人物要考究文风学气,诸县县令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为了彰显自己治下的教化,必定会挑选那些才气不错的读书人来参加酒宴。
他这一个伪读书人混在里面,跟鱼目混珠没什么区别。
若是真考校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过去,若是到时候一问三不知,前不前程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丢了岳父大人的面子,回到家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想到这些,陈风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苦闷。
年轻人一眼便看出他的烦闷神色,心思扭转,已猜测出来七七八八,遂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咱们这里人多,那大人物总不可能一一过问考校吧,没那个时间。再说,这里面的人又不是每个人都惊艳才绝,许多人也只是平庸人,算不上饱读诗书,只是能做些酸腐诗文罢了。”
说了这些,他忽然又压低了声音:“事实上,这场酒宴已被各自的县令做成了一门生意。”
“生意?”
“是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