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从地上捡起一种药材,说道:“这根三七,份量沉重,色泽金黄,一看就是超过三年药龄的上等药材,你说不好,却作何解释?”
他接着又拿起另一种药材,“这株银丹草,颜色碧绿,枝叶饱满,闻起来有清香淡雅之气,不是上等的药材又是什么?”
那伙计听了,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想不到几日不见,黑牛忽然变得如此能言善辨。
不过,那伙计也不是易与之辈,虽然他明显无理,但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气冲冲地道:“就算你背来的都是上等药材,今天这里也收不了,管钱的帐房先生不在店铺里,出门办事去了。”
黑牛见他蛮横无理,一时无法,想到这些日子天气下雨,药材放在那间潮湿的篱笆屋里会发霉变质,就低声央求道:“你就行行好吧,先将这些药材收下,我明天再来拿钱。”
“嘿嘿,”那伙计冷笑一声,说道:“黑牛,你还知道求我赵五,我以为你不认识自己是谁了呢!是不是前日被人打傻了?”
“住口!”黑牛气极,指着赵五的鼻子,象是就要发作。
赵五本在摇头晃脑,自鸣得意,一扭头与黑牛的眼睛碰了个正着,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黑牛浮肿的眼眶里,射出一道阴冷无比的厉芒,慑人魂魄,好象就要杀了他赵五一般。
赵五从未遇见过有人这般盯住他,只觉得背脊冰凉,心里发毛,心忖这个黑牛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黑牛,“难道,这小子被张家的人打了以后,性情大变?”
“赵五,你在药房里吵些什么?”这时一个老者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五听到,象是搬来了救兵,答道:“赵掌柜,是黑牛来了。”
“哦,黑牛。”药房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年约五旬,精神矍铄,一派仙风道骨模样,可见平日保养得极好。
黑牛刚刚听到二人应答,知道进来的这男子就是“赵记药铺”的掌柜赵郎中,于是走上前去,恭声道:“黑牛见过赵郎中。”
赵郎中颌首捋须,望着黑牛,问道:“你娘可好?”
黑牛答道:“身体尚可。”
赵郎中点了点头,又道:“黑牛,听说你前日被张财主的家人打了,可有这事?”
黑牛沉默,没有回答赵郎中的问题,他不想有人再提这件事情。
赵郎中阅人无数,岂有不知黑牛心中作何想法之理?他微微一笑,也不再问,转头对赵五说道:“你先出去。”打发走了赵五之后,赵郎中拿过两把椅子,要黑牛在他对面坐下。
黑牛依言坐下,赵郎中先替他把了把脉搏,觉得没有大的异象,也就放下了心,说道:“黑牛,你娘年纪大,眼睛又看不见,平日里你要多关照你娘,不要再让她为你担心。”
黑牛点头答应。
“你身上的这几处外伤,问题不大,剪一副药,调养数日就会好转。”赵郎中又为黑牛开了一个药方,“过会儿你要赵五照这个方子剪一副药拿回去吧,这个是老伯我送给你的,免费不须收钱。还有,你背来的这些药材,我‘赵记药铺’全部依价收了。”
黑牛极是感动,说道:“赵掌柜,这叫黑牛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