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这场大雨很大,就像此刻涌入包子铺里的地头帮群众,像棍棒似的雨水砸在街道青砖上的水洼里,却溅起带着猩红的污水。
林怀信有三把刀,他只带了其中一把,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今天想做的事。在地头帮众人动作的时候,他便动了,不过却只是向前迈一步,站在了门口的边缘,那把刀始终收在鞘中,仿佛没有锋芒,仿佛它就是一把剑。
强龙都不压地头蛇,即便是天子,也实在不愿意花心思去捉那几只黑暗中的老鼠。汹涌如潮水的地头帮眼中都带着厉狠的目光,黑暗中愤怒的老鼠,不要命起来也能吃猫,但他们遇见的是林怀信。
林怀信那双微眯的眼睛忽然睁大,一道寒光照耀而出,迎面便一脚踹像为首的一人,将其踹飞,就像是在踢青城客栈那扇永远也踹不坏的破门。
与其说是踹,倒不如用踩更加贴切,腿部的肌肉与小腹同时收缩,他的双腿就仿佛装了某种机簧,将来人狠狠踩飞,然后双脚横踢,无比精准的击中两边敌人的面门。
但毕竟来人如流水,汹涌澎湃,与此同时七七八八的地头帮帮众也如蛇头似的靠近了林怀信。
刷的一声,雪亮阴狠的刀被拔了出来,雨幕之中闪过一道白,如电闪一瞬,刀与四五刀剑相撞,却没有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像快刀砍青竹,阔斧跺排骨,那些看起来就让人心悸的刀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在刀或剑身的部位便多出了一道裂缝。
便是连笔直是刀身都仿佛被压弯了几分,那些细点像棍棒一样的暴雨,以及雨幕对面洋溢着看好戏的街坊都仿佛被定格了在那一刻。
刺啦刺啦……
只在眨眼之间,众帮众身上本就不如何光鲜的衣服忽然成了无数布条,鲜血被雨水冲淡,却依旧能见淡淡的红。
那些无比彪悍的地头帮帮众甚至连林怀信的脸都没看清,就变成了攻城的投石,无情的扔向了那片有些朦胧的雨幕。
林怀信左手握拳,沙包大的拳头就像一颗铁球狠狠的砸向迎面而来的拳头,咔嚓一声,骨裂声在场间无比的清脆,紧随而来的便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场间已然是混乱一片,湿漉漉的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还在抽搐地头帮帮众,刚刚从木桶里艰难爬起来的光头大汉见此一幕,悄悄的又坐了回去。
“快走!”
还剩下的没来得及冲上去了几个帮众连同木桶带光头大汉一起扛了起来,纷纷逃向了街道。
“小子,等着吧……得罪我们地头蛇,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那边都声音传到此处已然成了沙沙的雨声,林怀信抬头看着有些朦胧的天,又觉得好生无趣,收了刀,问道:“地头蛇?地痞吗?”
虽然隔着朦胧的雨幕,虽然大雨哗哗声不绝,但人们依旧看的清楚,听的清晰,十多名地头帮帮众就这么被打跑了,甚至有眼尖的群众发现,那名年轻的店老板双脚始终都没有迈出过一步大门。
“……他打了地头帮宗五!”
“不,是打飞了宗五。”
“明明花些银两就能和平解决的事,他竟然出手……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地头帮全员的疯狂报复……”
“地头帮就是地头蛇,在京都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