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来去自如的?”吴念音问道。
“我设计的这里,自然就是来去自如的。”阿生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你设计这里,就是为了困住阿生?”吴念音道,“你附在阿生身上,到底有什么目的?要单单说为了困住他,我自是不信的,”吴念音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只会用阿生的脸孔,不觉得丢了自己吗?”
“丢了自己,”阿生默默的重复了一句,竟变得有些癫狂了,“哈哈哈哈,我何时有过自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狂笑,笑罢,阿生就那样直直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那人应该是走了,吴念音静静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看着昏迷不醒的阿生,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直到阿生睁开了眼睛,恢复了喘息,苍白无力的脸上有了生气。
“你,都知道了?”看着吴念音的样子,阿生也明白了。她,定是见过了。
“是,”吴念音用格外清明的眼睛看着他,“它,是谁?”
“他,是阿榕,是个痴人,不知道很久到多久的之前,阿榕得了个照顾我的主意,便一直在我身边护着我了,只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难免会有处事不周全的时候,阿榕在修行一途上天分极高,又是个善于吸收别人的,有撞进它周围的飞禽走兽,都成了他修行路上的牺牲品,直到有一天,有善于修行的伤着,倒在了他的脚下,他也纠结过,犹豫过,终究抵不住那颗鲜活的内丹,开始很顺利,只是不知道那个修行之人练得了什么邪门的术法,后来却被反噬了,伤的厉害,我本来对修行一道领悟极慢,对修为也不甚珍惜,正好得了个救他的法子,就把他给救了,只是自己落了个体弱的毛病。”阿生有些累了,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提了提神,继续说道,“阿榕那个痴人,总觉得自己欠了我诸多,便时时刻刻想着要还我,逼着自己苦练,竟把那个练过邪门术法的人的修为给炼化了,自此得了一种新的修炼方法,我对术法并不在意,他却时时刻刻觉得欠了我,想着法子的要还我,却是为了我,做下了许多坏事。如今不知伤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多么明朗的一个人,终究是因为我,成了一个痴人。”阿生有些无奈的扶额,不知是身累还是心累。
“你,”吴念音有些不忍心告诉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他许诺了这座城之外的人,只要献祭一千修行者的性命,就解了城外人的诅咒。”
阿生猛的抬头对上了吴念音的目光,吴念音从阿生的目光里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随即阿生又低下来头。“一千修行者,终究是我的过错,如今我活着,岂不是徒生冤孽。”阿生的手放在了琴弦上,琴弦突然断了一根,断弦打在了阿生的手心,突然有鲜红从阿生的手掌心流出来。
“你,你气我,大可以打我骂我,为什么要那那具本来就羸弱身体作孽,你若实在气急了,一琴弦勒死我,我也是不会反抗的,何苦为难自己。”一个红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屋子中央,撕下衣袖,心疼的包扎着阿生的手掌。
阿生使力的手掌不自觉的松开了,“我一具残躯,你走何苦。”
“我不管,就算赔尽了天下,我也要你活着,活着看我造孽,看我被雷劈也要活着看,”包扎好了手掌,阿榕像个孩子般的说道,“阿生,你不必担心,我不会造孽很久了,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具极好的身体,待你心神稳定些,管与你,你总是能活着的,那具身体虽然不是长生树修的精灵,倒也是极有灵气的,加上这个人的血,”阿榕随手指了指坐在一侧的吴念音,“这个人不知道前半辈子吃了多少灵丹妙药还是神佛转世,她的血液竟然能滋养你的心神,如今待你心神稳定些,那具身体的心神孱弱些,我就将你换过去,想来维持几百年不成问题,等几百年后,我在慢慢想办法。”
直到此时,看着自己手腕上浅浅的伤口,吴念音才想起来阿生刚才愧疚的眼神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