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白色光弧所过之处,就如长剑横空,折了青草,断了树干,一片狼藉。
待风波过后,嘶哑的声音率先从阴影里传出:“人各有志,诸位师弟,我先行一步。”
语罢,就再听不见声响。
“鬼叟师兄走了,我也该告辞了,诸位保重,来日江湖再见。”齐飞白挣扎着起身,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席高瞻不紧不慢的起身,背好凤栖古琴,温文尔雅道:“诸位师弟,告辞。”旋即消失在密林中。
司空见紧了紧白虹贯日弓,朝着卫宏和胡莱点点头,一副谦谦公子模样,让人挑不出刺,说道:“三师兄,七师弟,我也放心不下我家骁龙鳞骑了,先行告辞。”
语罢,司空见转身没入小道。司空惯紧随其后,一会儿跃上树梢摘几颗野果,一会儿取一片树叶含在嘴里“呜呜”做响,像是只安分不下来的猴子。
“小七,我也该走了,你自己保重。”卫宏背好封山钺,目视前方,脚步稳健,喃喃道:“公主,属下来了。”
望着卫宏的身影逐渐模糊至消失不见,胡莱收回目光。转身看着西南方向,脚下猛的踏地,似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父亲,姬伯父,小玄,小蝶,你们还好吗?”胡莱心乱如麻,他十岁便被大衍山采药人带上山,当初离开时,大夏的形势就不容乐观,而今五年已过,不知大夏的情况如何。
大衍山麓有一大衍镇。这里的居民多是没有修炼天赋或者天赋不佳的采药人后代,没有资格入山修炼,久而久之,便在山下聚居,形成了大衍镇。
小镇虽说不大,却是十分的热闹。不时有从远方赶回的采药人在此休息,前来求药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狭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行人摩肩接踵。
不到一刻钟,胡莱就赶到了大衍镇。没有耽搁多长时间,急忙找间酒楼,草草填饱肚子,就去驿站买了匹驽马,向着大夏的方向飞驰而去。
大衍山位于云德国,距离大夏少说也需要一月时间的行程,即便骑马,一匹驽马的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至少也得二十天。
若是有匹好马倒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可惜大衍镇的驿站马匹质量实在不行,好的骏马早就被挑选一空,他这匹驽马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了。
现在正值初春,沿途的风景倒是不错,河面冬冰消融,氤氲的雾气升腾,胡莱骑马而过,拉出一条白色雾带。
胡莱忙着赶路,无暇顾及周边的风景。一路上也不歇息,饿了啃口在大衍镇买好的干粮,渴了也有随身携带的水壶。
可惜天不遂人愿,胡莱从朝阳初升持续赶路到夜幕降临,正准备到前方的村庄借宿一晚,胯下的驽马似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四蹄一软,倒伏在地。
还好胡莱骑术不错,脚尖轻点马背,安稳落地。回头再看驽马,已经是口吐白沫,看来是被累得不轻。
无奈摇头,胡莱盘坐在马旁,轻抚马背,看着前方村庄的点点灯火,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休息了。”
“咦?”他目光一凝,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一道身影,在距离村庄不远的河岸边徘徊。